不顧戈蘭雲看著防自家牲口要逃跑的警惕眼神,韓數指揮致遠號搭載著戴俊清一幹俘虜,到達空間站炮群的射程邊緣,和對方的旗艦的聯接通訊後,簡單表達了歸還俘虜的事,在對方困惑地眼神中戴俊清上前交涉。
這件事的操作是韓數自己的打算,但是也有很多人看到這樣的決定有些疑惑,這樣是不是太早了!
韓數沒有時間一一解釋其中的原因,邊緣軍艦隊必須在戈蘭淺回援前離開,不然雙方在戈蘭雲這樣的好戰分子的煽動下,將持續新一輪的戰鬥,這不是韓數所希望。
在知道邊緣並不太平,thg無法掌控局勢的時候,韓數其實是有著很多的思量的,甚至有些竊喜,但是這樣的心思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卻也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很快,隨便想了一會兒的韓數就覺得這樣搞陰謀的事,真是比打架還累人!
像他這樣的懶人,自然是避而遠之,但是這樣的亂局實在不是韓數希望看到的局面,所以,韓數將自己定位在中介人的角色設定上。
希望在雙方都需要自己的幫助的時候,盡可能的完成對系外敵人的防禦佈局。
經過戴俊清的介紹,帶領著邊緣軍艦隊的中將大人,這個老頭居然是和韓數一樣的軍銜,這使得喜歡胡思亂想的韓數感覺到改制的緊迫性。
這個叫金陽的老頭對韓數無比感激的說道:“閣下真是頗有仁德之心,邊緣更能夠得到這樣的一位仁士的率領,是邊緣之幸。”
弔文弄得韓數一陣雞皮疙瘩麻麻的,禮貌的回應幾句,便開始了討價還價,對於退軍的要求,對方思量一番,在戴俊清的搭話下也同意了。
邊緣軍本次任務的目標進入了保護森嚴的空間中,繼續的作戰,只會讓大家增加不必要的傷亡,所以退軍也是很好的選擇,現在韓數既然賣了這麼大的人情,金陽也就順水推舟應承下來。
至於其他的事,就讓戴俊清去轉達吧,實在不適合在現在的場合說出來。
韓數親自送戴俊清登上交通艇,在戴俊清一再的許諾下,韓數揮手送別。
事情也只能這樣了,成不成,就看對方的心意,如果這個程度下對方還要死硬的對抗,得到了戈蘭家承諾的韓數,也只能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回到了空間站的韓數,將監視敵艦隊的事交給鬱郁不樂的戈蘭雲去做,黎明也不在艦橋,揮手阻下晴柏川,韓數走在沉悶狹窄的走道。
奔波了一天,還是回到這個初來的地方,時間已經是地球時間二十點了,一身疲憊的韓數想到黎明的相約,遣退了一直跟在身後的沐蟬和周信仁,獨自一人來到黎明房間。
黎明的房間也是裡外兩間的簡樸居室,說到底,是有老婆的人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的髒亂,整齊幹淨的屋子中,黎明帶著韓數來到一個高大的櫃子前,一臉漠然看著韓數,在韓數翻著白眼即將吐槽的時候,黎明開啟了櫃子。
櫃子裡面是一塊幹淨的發亮的合金方塊,手掌寬,小臂長。
銀色的合金上刻著這樣的文字。
無處擱置的思念,藉此憑吊。
父親黎子醒。
母親鄒婉。
妹妹黎小雅。
就是這樣的文字,閃著和合金底色不相配的黑色反光,出現在韓數的面前。
有著很多精神準備的韓數,也不禁感到那方碑上的寒冷哀傷。
“逃離沒有成功。”黎明只說了一句。
但是這一句話的分量,有如萬鈞之重,重重砸在韓數的心頭。
是騙人的吧!韓數看著黎明,忍受著那噬人的悲傷說道:“你一直騙我,這一次也一定是吧!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我是對不起她,但是我希望能有補償的機會,求求你,告訴我,這只是你的惡作劇,我想看到她!很想很想!”
是,還有讀心術,為什麼在自己需要的時候一定會沒有反應!為什麼?
看著因為傷心而開始痴顛節奏中的韓數,黎明悲哀地嘆氣說道:“這件事就是如此,我不想累述經過,但結果就是如此。”
韓數看著黎明的眼睛,藍色的瞳仁,暴露無遺的深深悲痛。
是這樣了。他的眼睛這樣的告訴韓數。
韓數的手指,觸控著小雅的名字,冰涼,光滑,握著小雅的手。
“結婚呢!”
“我希望我們孩子的父親是位將軍!”
“能和自己喜歡的人走到人生的盡頭,是多麼幸福的事!”
韓數的淚水,終於是沒有忍住,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做了那樣的事,所以這樣的來懲罰我。
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