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筱曉有點害怕,這樣的寂靜,比所有鬼在天邊亂竄還要可怕——當然她不是想要看到那樣的場景,只是未知永遠比已知可怕。
她總覺得在那些空曠曠的房子內,會不會突然竄出一隻鬼在她面前,又或者所有的鬼都坐在暗處暗中窺探她。她不敢想,真是愈發毛骨悚然了。
來都來了,她必不會在便利店裡縮著不動,現在她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平安旅館,她頭在路上,寂靜給予她的壓力顯然不小。
這種全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感覺真不好受。
不自覺的,她也放輕了腳步,好似不願驚動什麼不知是否存在的東西一般。
她快步走到平安旅館的招牌底下,旅館的門卻也緊緊閉著,同街上的其它門戶一樣,看上去就好像已經關閉了多年。
可是她知道,前兩天的時候旅館還開著,她還進去過,還和旅館的老闆娘攀談過。
鹿筱曉上前兩步走到門前,深呼一口氣開門。
在開門之前她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得不多想,她以為自己開門後也許會看到血液四濺的場景,或者更糟,血液裡含著屍體。
可是出乎預料的。
什麼也沒有。
血液、屍體、試煉者、甚至是鬼怪,通通沒有,僅僅是一個空曠的大廳,和前兩日看到的沒有區別,只不過所有活著的生物都不見了,比如老闆娘,比如其他試煉者,比如陸南簫。
鹿筱曉繼續走進去,她走上了樓梯,扶手上有一些暗黑色的液體,她不敢去細想那是什麼,一步一步,機械的向深處走去。
經過樓梯,經過拐角,她一扇扇的開啟二樓的房門,沒有人,沒有人,空的,空的……
到了最後一扇門,仍舊是空的,她正要離開,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那聲音是從床底下傳來的,她一下子繃緊了肌肉。
突然,從床底下伸出了一隻白皙的爪子抓住了她的腳踝,鹿筱曉嚇得不輕,正要掙紮,卻看到女孩從床底下探出半個腦袋,祈求的朝她作出安靜的動作。
鹿筱曉見此稍微鬆了口氣,她對這個女孩有印象,聽陸南簫說,這就是那個總是哭的女孩,比林妹妹還林妹妹。
林妹妹好像把她當做了自己人,低聲懇求道:“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躲在這裡,我一個人好害怕。”
“抱歉,不能,”鹿筱曉彎下腰掰開她抓著自己的手,可以看得出女孩真的很害怕,連手都是冰冷的,在聽到她拒絕時可憐的顫了顫,“我也很害怕。”可惜,她還要去找她的客人。
女孩瞪大著眼,呆呆看著說著“也很害怕”的女生大步走出了房間。
不知為什麼真的看到個活人後,鹿筱曉反倒沒那麼害怕了,她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把平安旅館全部翻了一遍,確認了這裡只有女孩一個人後離開了旅館。
既然旅館裡沒有人,陸南簫肯定在其他地方,總之肯定沒死,不然他就不能將他作為錨點指定進入這個世界了。
鹿筱曉想,她一定要在陸南簫嘎之前找到他。
要問她為什麼一定覺得他會嘎?問就是青年看起來太弱了。
鹿筱曉完全沒想過他在之前的試煉遊戲中是怎麼活下來的。
陸南簫此時正在鹿筱曉的腳下,準確來說,他在地底下,這個小鎮的地窖裡,要說準確的位置,那就是在大叔家房子的底下。
陸南簫受了些傷,但不重,他把頂端有些發黑的桃木劍收回空間裡,靠著牆喘了會兒氣,他需要恢複體力,不用太久。
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二十分鐘了。
他閉著眼睛想,鹿筱曉應該沒有來吧,這樣也好,雖然她也許不會受傷,但看到他們惡戰的場景,看到別的試煉者被鬼撕咬的場景一定害怕的要死。
這一場試煉遊戲對他來說不是很難,他可以自己解決。
陸南簫感覺自己的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了,他掌心一閃,桃木劍又出現在他的手中。
……
鹿筱曉在平安旅館找不到人,只好又出了去,只是她這次沒有往大街上走,而是從後門出來,這是一小片院子,院子邊上是小巷子,連著隔壁房子的後門。
她隱約記著,隔壁是一個很小很小的鋪子,好像是……賣油條的?
她廢了好些力氣才今日隔壁,準確的來說,她是翻牆進去的,有一個退役軍人爺爺就是能把你的身手訓練的那麼好,然後你就可以用這一身好身手翻別人家的牆bushi)。
跨坐在牆頭後,她沒有先急著翻到另一面,而是先慶幸了一下這裡的牆頭沒有插碎玻璃片也沒有安裝電網,隨後居高臨下的打量起這片區域。
其實看不到什麼,這裡是後院,地勢和建築都要比前面低,但是能看到左右的幾戶院子裡也都沒有人,她看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麼東西後就一個跳躍下去。
這裡的後牆只有兩米高,這個距離對從小到大爬上爬下的她來說就是灑灑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