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獵人世界。

殘陽如血。

天風吹過高高的垃圾堆，隨風飄揚的破布。

庫洛洛站在垃圾堆頂端，他背對著夕陽，風吹動了他的毛領大衣，藍寶石耳墜散發著幽深的光芒。

“鳴人，你要知道。有些人不配去拯救。”

鳴人半跪在地上，他的身上都是血，他的臉上都是淚痕，在他身邊躺著一具少女的屍體，血肉模糊。

“可是，庫洛洛。”鳴人仰起臉，說道，“強者是可以自救的……所以能拯救的只有弱者……如果拯救也要分配不配的話，那麼‘拯救’這個詞就失去了意義啊！”

庫洛洛雙手插在兜中直接從高空躍了下來，他落地時驚起了一圈塵埃，塵埃中他的眸子愈發幽暗，“你以為‘拯救’有意義嗎？”

“有！”鳴人大聲說道。

“你認為生命是寶貴的嗎？”庫洛洛繼續問道。

在流星街待了那麼久的鳴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我和一千個無辜者，必須要殺掉其中一方讓另一方活下來，你會選擇哪一方？”庫洛洛問道。

鳴人的嘴唇顫抖著，他依舊無法給出答案。

“旅團的所有人，都會選擇讓我活下去。”庫洛洛露出個沒有多少感情的笑容，“除了你，鳴人。我最信任的鳴人。”

“可、可是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假設啊？”他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會為了你毫不猶豫地殺掉更多人，毀滅更多人。”庫洛洛慢慢說道，“而你，卻可能會擅自為了拯救那些人而付出生命。”

“……對不起。”

“鳴人，抬起頭看著我。”庫洛洛此時的聲音充滿威嚴，“告訴我，你的答案。”

鳴人慢慢地抬起頭和庫洛洛對視。

庫洛洛的眼睛很深邃很深邃，同樣的黑眼睛鳴人在伊爾迷身上也看到過，只不過伊爾迷是空洞的黑，而庫洛洛是深邃的黑。

動搖。猶豫。彷徨。

甚至是……期待。

鳴人咬著牙，大聲說道，“那是因為我還不夠強！”

庫洛洛微微皺起了眉。

“如果我足夠強，我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無論是拯救還是殺戮，我就可以把1000人和你的前提直接推翻掉。我會變強的，會很強。”鳴人堅定地說道。

庫洛洛沉默了會兒，無奈地笑了，“看起來教育又失敗了……算了，果然你最本質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啊。”鳴人吶吶的應了一聲，然後問道，“團長，我讓你失望了嗎？”

“沒有。”庫洛洛摸了摸鳴人的頭，然後說道，“不如說是感覺‘果然如此’啊。”

“誒誒誒？”鳴人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沒事，你現在這樣就很好。”庫洛洛這樣說道。

08.

血，無盡的鮮血。

堆積如山的屍體。在屍體上沖他露出誇張笑容的男人。小醜魔術師，西索。

鳴人從夢中驚醒，猛地睜開眼坐起來，隨後捂著額頭大口大口的喘氣。

做了奇怪的夢。

……算了，這種奇怪的夢也不止一次。

因為睡不著，鳴人索性從地鋪上起來，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了出去，在他走後，那邊床上的佐助睜開了眼。

這個家夥半夜出去幹什麼？佐助想到，莫非是偷著訓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