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算像他一樣把自己的家底兒交代的乾乾淨淨。
然而,她的記憶卻不由得順著喬瑞的話回溯到從前。
她敢砍那些藤蔓是因為從小就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也因為她會一點基本的拳腳功夫。
那個時候,家中貧寒,父母忙著經營剛有起色的木匠鋪子,妹妹則常年纏綿病榻。
於是,整理木材、修剪藤蔓、拾撿枯枝,甚至是一些伐木的活兒她都擅自包攬了下來。
“小韶,”父母時常看著她佈滿細小傷痕的手滿心愧疚,“下次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讓爹孃來吧。”
“沒事兒的,”她卻半點兒不在意,笑道,“爹,娘,我喜歡去林子裡撿柴,你們就讓我去吧。”
父母拗不過她,只得同意。
只是,有一次她外出撿柴的時候,見一個和她同齡的姑娘被同村人無故霸凌,為了救下她,玉韶和對方起了衝突。回去的時候,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
玉韶以為父母會罵她多管閒事,卻沒想到他們只沉默著為她處理了傷口,第二天就託了一位相熟的拳腳師傅教她防身之術。
“好好學,”父親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以後碰到了那些雜碎,要把他們打的哭爹喊娘!”
“嗯,我會的!”
她的拳腳功夫就是那個時候學的。但她也只會一點,因為那位師傅在第二年就因故去世了。
“小韶這孩子,力氣真大,做事兒仔細,人也好。”
她時常聽到鄰居這麼同她爹孃這麼說。
“以後你們家的木匠鋪子交到她手裡,你們也能放心了吧。”
再後來……
“哎,姐,你看前邊兒好像有個人!”
喬瑞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玉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串暗紅的血跡順著石階往下蜿蜒。順著血跡往上,是一隻修長的手。再往上,是一張精緻昳麗到有些過分的臉。
朱唇雪膚,青絲如瀑。
眼皮輕輕合著,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橫斜裡,兩枝藤蔓相互纏繞,枯瘦的手似的搭在他的肩頭,鬆鬆繞住他的脖頸,似乎要將他在夢裡扼死。
乾枯的藤蔓上開著三五朵嫩黃的小花兒。
玉韶看了他一眼,卻只繼續往前走去。
“姐,我們不救他嗎?”
“來參加考試的都是競爭對手。難道你想多一個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