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裡唯一的那棵大樹上,響起了幾聲蟬鳴,
“方丈在禪房等你。”
一杯茶過後,方丈在微薄的霧氣中開口,
“不知許施主的毒,如何了?”
許憑闌放下茶杯,摸摸下巴,心裡有些疑惑,他怎麼知道毒的事?
方丈又給他沏了一杯,不緊不慢地道,
“施主不必迷惑,當年肆意從李家村回來,包袱還未放下,就與貧僧說了這件事。”
許憑闌猶豫了一會,還是道出了實情。
“若貧僧說,可以幫助施主,施主可信?”
茶杯中心的茶葉在茶水中晃晃悠悠,似一葉扁舟蕩開了許憑闌的心口。
沉默許久,終是起身鞠躬,又頷首道,
“憑闌自知無德無能,今日得清遠方丈恩惠,恐怕,無以為報。”
清遠方丈不答,笑著為他沏上第三杯茶。
“施主看來,肆意如何?”
許憑闌一愣,抬頭看了眼對面的人,仍是一副出離塵世的樣子,
“肆意...,很好。”
“隨你一路,如何?”
許憑闌嚇得一屁股坐回了座墊上,
“方丈這是何意?”
清遠轉動胸前的佛珠,一字一句道,
“施主可知,肆意為何出家卻不剃度?”
“據貧僧瞭解,要麼,是六根未淨,六慾未斷,皈依佛門的心思不夠堅定,要麼,是想給心裡的那位,再看看自己最美好的模樣,卻遲遲未見到罷了。”
“依施主看來,肆意是哪一種?”
許憑闌閉了眼,默默喝下第三杯茶,
“看來施主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只是貧僧這藥,不可完全解毒,延緩個幾年倒不是問題。”
“施主命好,日後必有貴人相助。”
“貧僧這徒兒沒什麼優點,唯獨佛性不錯,一路上,能有人說說話解解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許憑闌汗顏,怕是就差方丈說出那句,實在是居家旅行必備之良品了。
“施主放心,此事貧僧已同肆意商量過了,他並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