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心裡一陣叫苦,這是挑什麼吶?皇帝選妃都沒到這地步吧?又礙於這是閣主親自吩咐的,表面上不好發作,又不得不馬上去做。也罷,做完這件事去偷偷休息一下吧。
一個閃身,人便沒影了。
肆意轉身,回了那間常用的客房。
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問題,如果自己是女子,會做何打扮?
想著,又從梳妝盒裡拿出了那把束發常用的木梳,
散了發,抬手欲把頭發重新束一下,梳子就被背後那人奪了去。
鏡子裡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臉,是伽藍眼中英氣的好看的那張臉。
兩眉微蹙,鼻樑高挺,一雙美目,兩片薄唇,不過是短短幾年,五官便舒展開來,拋去舊時眉目間的稚氣,儼然一副成熟的貴家公子的模樣了。
不說話的時候,還有種莫名清冷的氣質。
“肆意,我來吧。好久都沒幫你束過發了。”
許憑闌一隻手裡握了一把肆意的頭發,忍不住去想這個人剃了度的樣子,
應該也是個俊美的和尚吧。
另一隻手從袖裡拿出了樣東西,放在了梳妝臺上,
“今日見到這個,覺得和你有緣,便買下來了。”
是個發帶,像是白色絲綢做的,中間鑲了顆玉石,還秀了些許憑闌看不懂的花紋,給肆意束發再合適不過了。
肆意拿起來,用一隻手掌託著,
“凡是你看不懂的東西,就是與我有緣的。”
許憑闌嘿嘿笑了兩聲,
“誰讓,我最看不懂的人就是你呢。”
肆意很想露出個笑容給他看,好像還是做不到,默默垂下了眼睛,任身後的人為他束發。
木梳從發端落到發尾,似乎還帶了那人手指的溫度,有些涼,感受到時,卻是暖的。
許憑闌這個人,正經起來,真的是比任何人都要正經了。
“我聽方丈說,你心裡有個人。”
肆意捏著發帶的手突然緊了緊,又慢慢松開,
“方丈,不是這麼說的吧?他應該是,給了你兩種猜測吧。”
“是,我選了第二種。”
“畫樓,這件事我們日後再說吧。你不是還要進宮嗎?”
許憑闌放下木梳,扶著肆意的肩膀,讓他直視鏡子裡的兩個人,
“你不想說,我便不會強求。只是你看,無論發生什麼,你身後總是有人的。可能是我,也可能不是我,但總歸,不會是隻有你一個人。”
說著,便上手去摸肆意的臉,從眉心到鼻尖,從臉頰到下巴,
“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也不知日後會便宜了誰。”
這話,怎麼說出來這麼耳熟?
肆意盯著鏡子裡的兩人,臉有些發紅,他向來知道許憑闌的脾氣,能讓他這麼調戲自己,定是因為剛才的事心裡不高興了。
他及時捏住了許憑闌的手腕,阻止他再往下摸,
“畫樓,我也會陪著你的,不管,你需不需要。”
肆意說這話時,眼睛很亮,許憑闌彷彿從裡面清楚的看到了自己,
這一刻的眼神,他無論如何是不會忘記的,似乎在隱忍著,又不失溫柔和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