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小九放在桌邊,解開腰上的葫蘆,自顧自地打酒去了。
一陣肉香混著酒香進了小九的鼻子,他雖然聽力好,其他感官卻略差。
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酒肆裡還有其他客人的交談聲,店小二的吆喝聲,弄的他頭昏腦脹,好不容易才睜開了眼睛,紅紅地看著崔葉開。
打酒回來的崔葉開見他醒了,急忙湊過來,給他端了碗湯。
“這個已經涼過了,不燙嘴,你直接喝就是了。”
說著,一腿支在板凳上,也開啟自己的酒葫蘆喝了起來,
小九接過湯,連灌了幾口,胃裡舒服了,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他們說,念衍閣裡的人,沒什麼好東西。”
“要麼是朝廷欽犯,要麼就是二流殺手,還有些所謂的神醫神繡神刀,都是鬧著玩的。”
“還說,閣主就是個破和尚。沒聞過肉香,沒...”
崔葉開晃晃酒葫蘆,示意他繼續,
“沒嘗過女人。”
崔葉開捏著酒葫蘆的手突然松開了,嘴邊掛著笑,
“你難道沒覺著,他們說的挺對的?”
小九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知道崔葉開是不要命的人,卻從未見識過,到底也是不敢。
“崔大爺我,就是個正兒八經的在逃欽犯。要不是肆意閣主救了我,讓我能吃飽穿暖,有地方睡有戲曲兒聽,現在指不定還在大牢裡等死呢。”
松開的手又一次捏緊了葫蘆,發出咔咔的響聲,也不知道是捏的人手指響還是葫蘆響。
“說老子可以,老子反正粗人一個,沒臉沒皮,不在乎這點惡心話,但說我們閣主,就得死!”
小九也忿忿地點頭,表示贊同,沒有閣主,就沒有今天的他,罵誰都不能罵閣主。
“哎,小九,還記得剛才那兩人的樣子嗎?”
“嗯嗯,一個好像是黃平的兒子,另一個,像是張則明的兒子。”
“張則明?是那個員外?”
“對,傳言說他家那個兒子,二十好幾的人了,整天遊手好閑,仗著家裡有那麼點錢,到處為非作歹。弟弟剛過二十便娶妻生子了,他到現在還是光棍一個。似乎,是沒有什麼姑娘家願意嫁他,才更加自暴自棄成了今日這般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模樣。”
“可我記得,張員外,似乎給閣裡做過貢獻的。”
小九撓撓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張員外先前給寧光寺捐了好些善款呢,閣主還答應幫他完成一件事呢。”
“那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事?”
小九又喝了口湯,才噘了噘嘴巴,繼續說,
“好像,是答應他幫他兒子娶妻的事。當時閣主從寧光寺求來了好多姻緣符,上面全是他兒子的名字。”
聽完,崔葉開便開始哈哈大笑,酒葫蘆都險些掉到地上,
“這人也是罪有應得,活該!就註定孤獨一生。”
“那崔哥,咱們怎麼辦呢,萬一張子彥出了事,張員外那,怕是不好交代。”
崔葉開猛灌一口酒,一巴掌拍在小九腿上,
“先撕了黃平那狗兒子!”
小九疼的嘶了一聲,感覺被撕的人好像是自己。又見崔葉開這般,還是沒敢叫出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