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完全長大,我怎麼敢先變老。”
許憑闌抬眼,對上了滿目的柔情。
官予安還是那十七八歲少年的模樣,只是稜角更加分明瞭些,怎麼也看不出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
他也是憑著這個,直接就進了念衍閣。
那時的許憑闌也不過二十二歲,剛出江湖闖蕩,又見故人,自然是不好意思的。
自己都從四歲娃娃長成了翩翩公子,那人卻絲毫未見變化,不由得感嘆,上天是不是把恩賜都給這一個人了?
清醒時也曾問過他這個問題,像個小孩般扒著他的臉,先揉來揉去,又捏來捏去,還要湊的近近的,仔細看,細細摸,
“老官!你怎麼不見老啊?我爹孃隔壁的劉姐姐,才三十歲就好像黃臉婆一樣啦!你怎麼就沒有變老啊!你告訴我吧!我不甘心啊啊啊啊!”
無聊的時候也會突然傳他過來,冷冷地問一句,
“你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你長生不老的秘密?嗯?”
只要官予安在閣裡,總是免不了被他翻來覆去的折磨,就為了這麼一個問題。
不過這樣喝醉了問,還是第一次。
“那,將來哪天我老了,你還沒老怎麼辦?”
官予安颳了一下懷中人的臉,
“那我就去找比你更好看的小白臉。”
許憑闌哼了一聲,放開環著他的手就跳到了床上,蒙上被子就呼呼大睡,還不忘伸一隻腿出來踹一下床前的人。
官予安沒辦法,就搬了凳子守在他床前,一坐就是一晚上。
後半夜的時候,許憑闌醒了,叫了兩聲宋喃的名字又睡了。
早上的時候,許憑闌喊著肆意的名字驚醒了,看見床前的官予安,又睡了。
直到晌午,官予安把梨園送來的戲服扔到他面前,他才揉揉眼睛,慢吞吞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許憑闌起床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昨晚裙子脫哪去了,官予安伸了個懶腰,點頭確定他完全清醒了,才安心回了自己房間睡覺。
又到後半夜,官予安睡醒,聽見外面有動靜,就穿了鞋下床了。
只見許憑闌穿著戲服在院子裡又蹦又跳的,一會跟草兒說話,一會又把花兒戴在頭上,嘴裡還咿咿呀呀地唱著什麼。
一個沒注意,又站到石桌上去了。
官予安打著哈欠走過去,攔腰把人抱回了房裡。
果不其然,滿屋子的酒味,準是又喝多了。
人剛挨著床邊,就直直地躺下去睡著了。
真是一秒都不讓人省心。
一連幾天都是這麼過來的,官府也跟著熱鬧了幾天。
每天早晨雞還沒叫,許大閣主便開始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