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黃平就在樓下門口等著了。
許憑闌帶上平日裡那副面具,身後跟著伽藍,打著哈欠走到他面前,
“黃大人今日光臨本閣,不知所謂何事。”
黃平還是那身官服,晃著臃腫的身體朝前面挪了兩步,嘴邊的小鬍子也跟著顫了顫,
“今天來,想求閣主幫我殺一人。”
許憑闌咧嘴笑了,臉上的疤痕顯得有些猙獰,
“黃大人權勢大氣焰盛,有什麼人是您不能解決的?”
黃平搖了搖脖子上的大腦袋,踮著腳往許憑闌耳朵邊上湊,
“我想殺的,是張員外府上的大公子,張曉海。”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黃平,張則明又來了,說是要找肆意閣主。
許憑闌坐在一樓大廳裡,面前放了一碗綠豆湯,餘光掃著角落,崔葉開正扒在桌角偷聽肆意跟張則明說話,他就不同了。
他是光明正大的聽。
之前張曉海被伽藍打的半死不活,近一個月才能下床走路,這張員外不來算賬,怎麼還求人幫忙起來了?
側耳一聽,竟是為了他兒子和黃子銘的婚事。
“肆意閣主,男人就男人吧,我兒子娶個男人也比娶不上的好,老夫已經想明白了,既然他也說了非黃公子不娶,那就隨他去吧。只是黃公子黃大人那邊,還要麻煩閣主您了。”
許憑闌喝了口綠豆湯,發自內心的想笑,肆意一個出家人,什麼時候當起月老來了。
“既然張員外也捐了香火錢,這件事貧僧就會盡力,您請先回吧,有了訊息貧僧便會差人過去的。”
張員外對著他鞠了三躬,就差沒跪地磕頭了。人剛一走,崔葉開就湊了過去,
“閣主,你說這黃平要殺他兒子,張員外又要張曉海娶黃平兒子,這可怎麼辦?”
肆意誠實地搖搖頭,回答說自己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許憑闌喝完綠豆湯,沾著茶水在桌子上寫起字來,伽藍過去看了一眼,認了半天都沒看出來,默默收了裝綠豆湯的碗去後廚了。
肆意走過去瞧了一眼,認出了假死兩個字。
“這,恐怕不好吧?”
許憑闌正要拿袖子擦桌子就被肆意攔了下來,傳了影衛拿抹布上來,
“黃平要殺的人是張曉海,如果張曉海不是張曉海呢?”
崔葉開知道自己聽不懂,默默蹲牆角去了。
“又或者說,這世上這麼多人,哪一個不能成為張曉海呢?”
肆意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兩天後傳來訊息,張員外家的大公子張曉海在外出踏青時遇刺,不幸身亡。緊跟著的,還有另一則訊息,黃平府上的公子黃子銘投湖自殺了,幾天了,連屍體都沒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