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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肆意終是嘆了口氣,替他掩上門,撩袍子出去了。

許閣主又一次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個人在房裡坐到了天黑。

直到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心裡某個地方有了變化,他才又躺回床上,接受刑罰。

小九沒有告訴肆意,在浣溪苑的晚上,許憑闌差點毒發,那時他們正在映紫的房裡尋找線索,許憑闌突然跪在地上捂住胸口,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示意小九不要聲張,小九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只好在旁邊默默陪著他,直到月光完全消失,許憑闌才恢複過來。

那天晚上只是鋪墊,這次的才是重頭戲。

紅線已經延伸到左邊心口了,再往裡,就是心髒了。

許憑闌全身好像在冰窖裡凍著似的,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他不能蓋被子,越蓋就會越冷,只能硬生生受著。

可能是在地牢裡又受了傷的緣故,本就好的很慢的傷口又往外滲出血來,不大會就浸透了半張床鋪。

勉強撐過了這一段毒發,身上又開始火辣辣的燒著,脫了衣服也不是,不脫。衣服也不是,許憑闌就那麼躺在床上,身下的血都變得滾燙起來。

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許憑闌也只是一具肉體凡胎。

半夢半醒之間,他又開始做夢了。

這是毒發的第三層,侵蝕人的意志 。

如果說前兩層是身體上的折磨,這一層就是心理上的折磨。

稍稍不集中注意被夢牽著走了,整個人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同時還要忍受內心如千萬支箭同時射入的痛苦,許憑闌咬著牙,臉上不停的冒出汗來。

他只覺得這副身體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他想睜開眼睛,又好像被什麼東西粘住了眼皮,怎麼也撐不開。

許憑闌努力在腦中描繪出宋喃的樣子,他笑起來亮亮的眼睛,他睡著時可愛的模樣,他做宋家二公子時的小心謹慎,做回宋喃時的自在逍遙。

有一瞬間,他覺得宋喃應該是自由的屬於他自己而不是屬於許憑闌的。

很快這個想法又被他否定了,不行,他要把宋喃牢牢抓在手裡,窩在掌心,永遠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如果可以,就帶他逃到北國去,他想過了,比起江南,宋喃應該更喜歡北國的冰天雪地,什麼都是銀裝素裹的,像宋喃一樣幹淨。

想著想著,身上好像就沒那麼痛了,連自己眼角微微滲出血來都沒有發覺,竟咧著嘴笑了。

肆意開啟門,看見許憑闌躺在血泊裡,頓時慌了,抱起他就往醫館跑,平時幾步就能到的地方,這次竟好像用了半輩子。

葉無言剛打算睡覺,就瞧見遠處奔過來個人,抱著個什麼東西,還不停地往地上滴血,馬上又把門大開,自己去拿藥箱,順便等那個人跑過來。

剛把老花鏡戴上便看清了,噢,原來是許憑闌啊。

什麼!!!!許憑闌!

二話沒說開始為他把脈,手抖的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行醫幾十年的人,

“把,把他衣服掀開…”

肆意顧不上衣服上的雪花,濕著手就去扯許憑闌胸前的衣服,血水混雜著雪水,又黏又涼。

葉無言一看,果真是到了心口了。

“對了!那顆藥丸!肆意閣主,憑闌房裡那顆藥丸或許有用,你快去取來!”

肆意一聽,來不及歇幾口氣又一溜煙跑了出去,誰知剛到念衍閣門口,就被一群影衛給攔住了。

為首的那個氣勢洶洶,肆意卻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招了這麼一個人,

“肆意閣主這麼晚來來去去的,是要幹什麼呀?”

那人幹癟的臉,凹進去的眼睛,發黃的面板,怎麼看怎麼不像念衍閣的人,

“與你何幹,還不讓開?”

幹癟臉拔開刀鞘,輕輕舔了下刀背,

“讓開?呵,還得問過我這把刀!”

接著,一聲令下,所有人一擁而上,把肆意圍在唸衍閣門口,個個如狼似虎地看著他,就是不讓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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