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電鑽在口腔裡旋轉著，雖然麻木的口腔失去了知覺，但依稀聞到的一股焦味，讓夏秋很是懷疑自己牙齒的殘骸是不是四散在齒間。

於是乘著餘之意鬆手的空檔，她的舌頭不自覺的在口腔裡打了個轉。

餘之意並沒有漏掉夏秋這個輕微的動作，只是他以為是她覺得不舒服，於是用壓水槍向她口中噴了些清水，讓夏秋起身漱口。

然後在接下來的治療中，不知是不是為了打發無趣的時光，總之，餘之意一邊給夏秋上著藥，一邊和夏秋聊著日常的牙齒保護問題，分散掉了她許多的注意力。

很快，那些發著悶響的機器就停下了工作。

餘之意小心翼翼將準備好的填充體安在了夏秋左邊的大牙的空洞裡，又不斷地調整它的高度，直到夏秋磨著牙齒不再難受，這才收拾工具，接著開口:

“這幾天盡量吃些柔軟的食物，不吃冷辣食品，保持衛生。下個星期四再過來，複查一次。”

夏秋點頭應下，然後就從治療椅上走下來。

口腔科很貼心的在一邊的白牆上，安了一大面鏡子。夏秋對著鏡子整理好了發型，又悄悄的張開嘴，看了下自己口腔內的風景。

果然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很不好看。

夏秋提著單肩鏈條包，坐到餘之意辦公桌旁的椅子上，等著他寫完病歷。

餘之意下筆紛飛，看得出來他有一手淩厲漂亮的好字。

“給。”

合上病歷，餘之意將它遞給夏秋。

“謝謝你，餘醫生。”

夏秋這番感謝倒是發自肺腑的，畢竟餘之意治療時的態度，她看的一清二楚。

餘之意看著她耳垂閃光的星星耳釘，微微眯了眯眼:

“不用謝，就是你的牙齒有點髒，有時間再來洗個牙。”

“我真的沒有見過這麼盡職盡責的牙醫！”

夏秋筋疲力盡的橫躺著，纖細的長腿搭在沙發背上，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轉達給向她致電以表關心的夏時兮。

“哈哈哈哈哈哈。”

夏時兮顯然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中無法自拔，從頭到尾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我想我上輩子應該是拔了他滿口牙，這輩子才會被他這樣摧殘。”

“哈哈……不，或許這是別人餘醫生對你芳心暗許的表現哦！愛你，就要愛你的牙。”

“哦？那請問這位先生究竟每天吃些什麼，才會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啊？”

那端的夏時兮勉強控制住了笑意，開口:“真是可惜了！明明今天我也能一睹餘醫生的真容啊！”

“哼！”夏秋還想吐槽幾句，但腦子裡過了幾遍卻也不得不承認，餘之意的外貌的確挑不出什麼錯處。

“總之，這人，太過分了！”

“然而，下週四你還要繼續接受他的摧殘。”

夏時兮冷靜的補上了一刀。

“……真的不能換個醫生？”

“不行哦，除非特殊情況，一般只能一直跟著自己治療的醫生哦。”

夏時兮說這話時，尾音很是俏皮，顯然非常期待夏秋與餘之意的重逢，說完這句，還又補充:“下次複查我一定陪你去！”

“隨便你咯。”

夏秋掛了電話，單手合拳，將沙發想象成餘之意的臉，惡狠狠的朝它打去。

餘之意！

我！絕不放過你！

牙齒雖然不疼了，但麻醉的藥效剛過，夏秋實在是沒有什麼吃飯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