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兄,我先去了,晚安……”
“晚安……”
夏寒目送著未央的背影嘆了口氣,盡管不清楚狀況,但眼前能確信的只有一點。
這是我們三個人真正意義上相互依靠的時刻,和以前在監護人眼皮底下顧忌這那不同,此刻倒值得認真考慮一下和未央的關系。
動靜兼備、頭腦清晰、相貌端莊、總的來說是一個極為理智的完美女人吧,盡管在我面前會表現得有些奇怪,多多少少也能感覺到她傳遞來的壓迫感。
踱步到陽臺,暢享著自由的空氣。
深夜拉著我執行任務,逃離春申時耳邊的英文詩,又或者在我面前總是含著期許的眼神。
見證了宋家兄妹的事件之後,更加無法迎接不確定的未來。可未來什麼時候確定過?
理所當然地瞞著她藏著那份思念,遠遠地送出祝福?
又或者懷著世俗和權衡的心理,理智地找來一個賢惠而溫柔的持家式妻子?
她畏懼著每年的下半年,畏懼著在心中埋藏已久的天平。
之所以趁這個時機說出來她的畏懼,是因為一同見證了他人的亡故,令她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
她已開始惶惶不安,開始遲疑自己兒時的夢想,開始懷疑過去的回憶。
以及。
那座橋的真相是什麼,半年前死的到底是誰?
又或者說,過去的真相根本不重要吧。
夜空下的城市裡,少年心事重重地望著星空。
迴避未來或者沒有未來,迴避她或者放開她。
離開了未知的故鄉,離開了未知的未來。
盡管如此,你卻如此真實地活在我眼前。
對著星空,他天真地笑了。
“……對了,師兄……”
“未央?”
夏寒回過頭,被眼前的一幕凝固住。
“……有適合……我穿的衣服嗎?”未央含著無辜的笑意忽閃著眼眸。
浴巾包裹著如雪的肌膚。
星光所照耀下,她的秀發有如深海。
如鶴一般玉立,輕輕地把臉湊過來。
漸漸地彼此凝望,忘卻時間的流逝。
接著是姑媽開門的聲音。
◇
與此同時,市北郊區一望無際的荒蕪的稻田裡,一座墓碑旁。
一道圓形的法陣上方,空氣中的白色光粒漸漸結晶成為一個女子。圓陣的刻痕也漸漸消失。
她看著一旁男子的屍體,看著他安詳的遺容憂傷地嘆了口氣。
接著撿起腳下的一把短刀,含著冷漠的眼神看向西方的天空。
那麼,開始複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