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看了看林珩,才出去。
“這是?”不像看護。
“朋友。”
周飛是雙,喜歡男人也喜歡女人。
他們在病房裡坐了一會兒,顧景言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周飛倒茶,說道,“我沒多長時間了。”
林珩心裡很難過,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生老病死,他們都沒有辦法。他把水喝完,茶有些澀。
“那個人怎麼樣?”
“很好。”林珩說,“我等了他十三年,我等到了。”
周飛看著林珩,他們都不複年輕,想到初見林珩時候的模樣。年輕張揚的青年,走入視線,他的注意力就全放在林珩身上。
太耀眼了。
“公司的問題解決了麼?”
“嗯。”
周飛笑了起來,轉頭看窗外,漫長的沉默,他說,“跟你家那位道個歉。”
林珩抬頭,“什麼事?說的這麼嚴重?”
“不能提。”周飛已經四十了,他捂著嘴咳嗽,林珩給他倒水。
人生就是這樣,總是在不斷的分別,朋友,親人,愛人。一直到自己也走下這趟列車,才算結束。
“我們也認識了十幾年。”林珩說,“現在就剩你一個朋友。”
“這輩子什麼都體驗了,也沒什麼遺憾。”周飛說,“人別太貪心,能有一兩樣稱心如意便是美滿了。什麼都想要,只會滿盤皆輸。”
離開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林珩握住顧景言的手,在馬路邊站了一會兒,回頭把顧景言攬進懷裡,“我愛你。”
顧景言抱緊林珩的腰,這世上沒有重生,只有地獄。
他能看到的只有眼前,他們有一段姻緣。短短幾十年,轉瞬即逝。他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這個世界只有他們相依為命。
林珩不想回去,他帶顧景言去了隔壁美食街,現在已經發展成c市的旅遊景點。
他買了根糖葫蘆遞給顧景言,租了輛單車載著顧景言環湖騎行。
“我會陪著你。”顧景言單手攬住林珩的腰,把糖葫蘆遞過去,“哥,這個沒籽,你吃一個。”
忽然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林珩的鼻子忽然發酸。
“小景。”
顧景言咬掉個糖葫蘆,也沒有包袱了,特別嗨的咬下一半,剩餘喂給林珩,“怎麼了?”
“我們養個孩子吧?”
顧景言咬著糖葫蘆,瞪大眼,“啊?”
林珩一腳踩到地上,剎住車,回頭。兩人視線對上,顧景言抿了抿嘴唇,冰糖渣在舌尖上融化。林珩也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想法有點二逼,順手一指,“養個貓兒子怎麼樣?”
旁邊一隻路過的黃色流浪貓正對著地上半個肉丸子躍躍欲試,聞言喵的一聲嚇坐到地上,一臉呆滯看著突然豎過來的手指。
顧景言把冰糖嚥下去,手裡還拿著棍。看著對面傻兮兮的貓,不知道自己和林珩到底誰更二逼一點,“你確定那是兒子?萬一……是小母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