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掐斷了。
溫橙又打了幾次,也被掐了。
他握著手機,充愣地聽著成片蟬鳴蛙叫。
到底在急什麼?
小孩有朋友,有兄弟,更有女人,再說他都十八歲了,不會自己去醫院嗎?
溫橙抹了把臉:“我真是傻.逼了......”
他轉過身,聲音頓時被掐斷在了喉嚨裡。
應閻宇像鬼一樣站在他身後,也不知多久了。
“你是在找我嗎?”
“......”溫橙暫時沒有恢複語言功能。
“你是在找我嗎?”應閻宇不屈不撓地問。
“......”
“你是在......”終於在他問第三遍的時候,溫橙說了聲“是”。
“真的嗎?”應閻宇帶著明顯的哽咽,他不停嚥著空氣,像在吞下一切委屈和苦累。
溫橙身上的刺都立時卸了。
“我,”應閻宇看著他,“我疼死了。”
溫橙藉著一小盞路燈,發現了他眼裡的血絲:“不會早說?”
應閻宇搖頭。
他從小就被教育,軟弱不是撒嬌的理由。
所以他不會表達。
“我覺得我快要死了。”應閻宇搓了搓褲邊,聲音很輕地問了句,“......可以嗎?”
溫橙斜眼看他:“什麼?聽不見。”
應閻宇耳根都紅了,蚊吶般小聲道:“能抱嗎?”
“你說呢?”
“能,吧。”
溫橙沒動。
應閻宇抿了抿嘴,抬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然後很慫地閉眼才敢抬手,擁住對方。
額頭抵上肩窩時,他渾身都脫力了。
以前他不在了,不會有人去找他。
他失蹤的那兩年,父母沒找,胡三也沒有。
所有人都預設他是鐵打的,死不了,也不會疼。
可他好幾次都差點沒撐住。
終於有人來找他了。
“我的小樹枝不見了。”應閻宇跟溫爸爸抱怨。
溫橙無語:“......你是不是找不到可以撒嬌的了?求著被打呢?”
小孩嘴裡的熱氣呼過脖頸,燙紅了小片面板。
應閻宇弱智般地傻笑道:“嘿嘿。”
作者有話要說: 應小朋友拿出小本子:今天也是沒能掰直自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