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語氣出奇的平靜,堪比風暴前的安寧。
“媽?在家?對,有事找你,二十分鐘到。”
隨著摩托轟鳴遠去,臯垌街又恢複了往日平和。
“不說去醫院麼?”謝旭安照著溫橙的指示,掉頭去了王朋家。
“先去看看老人,上次開的藥也快吃完了,你給調一下用量。”溫橙用礦泉水擦著身上的傷,不深,就是多。
謝旭安早在外面混成人精了,聞言也沒問,就是笑。
前幾分鐘溫橙還能忍,可陰陽怪氣地笑個沒完是什麼意思?
“你要做什麼我管不了,這麼多年了,照老規矩來,我只給你提意見。”謝旭安搖下車窗,單手點了根煙。
“我當初幫你查,費了老大的勁,最後也告訴你了,你父母就藏在臯垌後山裡,可不是為了讓你去找,而是讓你放心。”
溫橙蓋上瓶蓋,繼續聽他說。
“你既然在這兒住過一陣子,也該知道這裡有多亂,別沖動。”謝旭安說。
“我沒沖動,我得找到他們。”溫橙見車停了,開門下去。
“橙子,何必啊,王佩祥也死了,你就不能過得輕鬆些?”謝旭安嘆氣。
溫橙給王朋發了條簡訊。
等到對方回複後,他才告訴謝旭安:“你知道跑野嗎?有人在臯垌後山組織了比賽,要把藏在裡面的通緝犯全找出來。”
謝旭安愣了愣,才抬腿跟上。
“我父母他們雖然是在逃犯,但他們沒錯,一點也沒錯。”溫橙從來沒有責怪過他的父母,他當年被扔到超市門口,只是父母不想連累他。
他甚至清楚記得他們在艱難的逃亡中,還不忘省錢給他買圍巾。
“那天要不是我爸忘了拿手機折回來,我跟我媽都會被表叔捂死,賭徒有多可怕,你見過嗎?你再怎麼哭喊著,沒有錢,他都不信。”
溫橙父母聯手才把人制住,卻不知道情急之下,誰把刀尖刺.進了表叔心髒,當場斃命。
“沒有證據說明是正當防衛。”
“那他們也不能帶著你逃了啊!”謝旭安說完,又倏地安靜了。
不逃?
那就乖乖去坐牢,丟下一個小不點橙子嗎?
可最後還不是把溫橙丟了。
“有些路,一旦走上,就太難回頭了。”溫橙話畢,正好走到王朋家門口。
咚咚咚。
鐵門應聲而開。
“溫大夫......”王朋望著他五顏六色的一張臉,忽然沒聲了。
“我帶謝大夫來給你媽媽看病。”溫橙走了進去,屋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王朋給謝旭安遞了根煙,後者接過,別在耳後,跟進了內屋。
趁著謝旭安把脈的功夫,王朋溜了出來,一邊倒茶,一邊小聲問溫橙:“應哥好像回去了?”
溫橙略微浮腫的面上多了絲表情:“回......哪兒?”
王朋說:“家啊,他家。”
哦,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