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他眼白上都是血絲,眼眶還有點泛紅,手心出了一些汗但很快又變得幹燥起來。
我忍著心裡那股酸澀,面上帶起了笑容,企圖讓氣氛不那麼沉重。
其實我是知道的,他想替我下決定,因為這樣即便日後我有所怨言也可以將責任怪到他身上,他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替我承受痛苦。
但是我怎麼捨得?孩子也不可能被舍棄。
我嘆了口氣,引著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腹部。
“你愛它嗎?”
他掌心的溫度很高,已經平緩了疼痛感的腹部舒適了起來,就好像那孩子知道現在是它的父親在撫摸它一樣。
“當然。”
史蒂夫的嗓音聽上去幹澀不已,我扣著他的後腦額頭抵上了額頭。
“那等它長大,你再跟它算賬好不好?”
只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尾巴上還帶了點顫音。
“好。”
他將唇貼在了我的唇上,過了兩三秒才離開,目光重新變得溫暖而柔軟,讓我一層又一層的陷在裡面。
他像往常一樣輕聲問著我現在想做些什麼,問我有沒有哪裡還有些不舒服,我認真的仔仔細細的回答著,將能想到的都盡數告訴了他。
很多時候我們不用說太多話,不用解釋那麼多,雙方便都理解了對方想做什麼。而正是這樣的理解之舉積澱了太多情感在心中,無處揮發之後壓成了實實在在的,沉甸甸的愛意。
因為你這樣做了,所以我會更愛你。
而我愛上你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終會如此選擇。
史蒂夫坐在床頭,我靠在他懷裡翻看著有沒有合適的孕期課程,我們討論著到底都應該準備什麼樣的東西,他甚至已經在考慮嬰兒房要怎麼佈置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搬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照著他的描述想了想,緩和著因為他有點高的體溫而升起的睏意。
“不如在託尼他們家旁邊買上一棟,他待的那個地方也很安靜,”史蒂夫輕聲說著在我的耳邊親了一下,“剛好神盾局給我結算了一下我這七十多年來的資産,還算可觀。”
聽了這話我縮在他懷裡笑個不停。
“你去了財政部門嗎?”
“對,寇森讓我去的,雖然他跟著我一起,”史蒂夫笑著嘆了口氣,非常無奈,“我想他也是為了看看財政人員在處理累計資産時的表情。”
他說著將我摟緊了一些,我側過身靠在他懷裡笑的渾身都在發顫。
確實有些難以想象這個男人站在辦公桌前核對自己的工資補貼報表的樣子,就跟,圍著圍裙站在廚房細心的給蛋糕裱花一樣。
其實也不是不能想象,他早已沒了那時的與世隔絕。
好吧我承認,就是很想笑,我太理解寇森了。
我將手機鎖了屏扣放在他腹部,閉上了眼將全部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史蒂夫的呼吸聲非常的平穩,胸膛一起一伏的,我不自覺地就跟上了這樣的規律。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聽說……生孩子挺疼的。”
我睜開眼看著他繃在衣服裡胸肌,眨了眨眼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話題。
“是的,所以你不能讓我現在就去想這件事。”
史蒂夫噤聲了,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