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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賀樓乘夜沒有了任何的猶豫,他轉身將那錦囊中的碧金髓取出,青碧色的寶珠即使是在夜裡也因為有光芒而折射出繽紛的碎光,好看地宛如仙人的珍寶。賀樓乘夜的手腕輕輕的揮出,那閃爍著的珍寶便劃出一條弧線,落向湖面上,賀樓乘夜捕白天捕魚時鑿出來還未完全凍上的冰洞中。

沒有任何聲響,那青碧色的碎光便消失了,就像是被仙人收回了仙界,再也無法重現人間。

慕蘇的眸子隨著那青碧色的光芒的消散終於徹底失去了光彩,他猛地站起身,沖向了湖面,甚至沒顧得上站在湖畔的賀樓乘夜,整個人就要沖過去。

賀樓乘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將他硬生生地扯了回來:“你拿不到它了!這水的寒冷沒等你拿到就會凍死!”

慕蘇還在掙紮,賀樓乘夜卻始終抓著他的手臂,不讓他向前一步。

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慕蘇有些呆愣地跪坐在被自己踩地泥濘的地上,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魂魄一般。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流淚,但是眼眶幹澀,跟本沒有任何淚水。

他只感覺一股怒火和悲慼從自己心底猛地湧了上來,他抬起手狠狠地給了賀樓乘夜一拳。

這一拳力道之大,慕蘇自己都向前跌倒,賀樓乘夜更是被他一拳打在了地上。

慕蘇猛地又撲過去,抓住賀樓乘夜的領子,怒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賀樓乘夜!”

賀樓乘夜被慕蘇抓著領子,注視著這個人這麼久來最為憤怒也是最失態的神情,眸子裡的光芒黯淡下去,輕輕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液。

賀樓乘夜猛地將慕蘇扛起來,直接反身壓在地上,沒有片刻猶豫地咬在他的脖頸上。

慕蘇大驚,伸手去推他,奈何賀樓乘夜此時宛如被激怒的猛獸,憑借慕蘇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只能順勢被人握住了手腕,一下子按在了頭頂。

賀樓乘夜的嘴唇從脖頸上移,重重地咬上慕蘇的嘴唇,幾乎是粗暴地將舌伸進去,撬開慕蘇的牙關。慕蘇的手腕被握地生疼,全身都因為賀樓乘夜的壓制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猛地咬在賀樓乘夜的嘴角,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感受到了賀樓乘夜的停頓。

可是賀樓乘夜沒有停,他的舌彷彿在搜刮著慕蘇的氣味,粗暴地在他的口中肆虐。唇齒間彌散出令人痛苦的鮮血的味道,慕蘇幾乎喘不上氣來,幾乎就要死在這場與方才完全不同的痛苦的親吻之中。

賀樓乘夜的唇離開了他,只是下一秒,慕蘇看見了他的眸子。他沒有任何神采與理智,只充斥著痛苦與慾望的眸子。

他想要張口喊賀樓乘夜的名字,但是卻因為害怕而說不出任何一個字。賀樓乘夜彷彿捕獵的黑虎,下一秒就會殺了他。

“鸞兒,對不起。”

這是賀樓乘夜第四次說這句話。

那人垂下眼睫,解開自己的腰帶,將慕蘇的手綁住。然後開始解慕蘇的腰帶。

慕蘇的眼神幾乎顫抖,他不敢相信賀樓乘夜接下來要做什麼,只能顫抖著害怕道:“賀樓乘夜!不要……你醒醒!”

賀樓乘夜將慕蘇的外衣扯開,露出單薄的裡衣裡褲,而後整個人直接壓了上去。

他低頭抵住慕蘇的頭,眸子開始破碎顫抖。

慕蘇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痛,他只知道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其他的感受,只有疼痛。賀樓乘的體溫灼燒著他,疼痛;他在生硬地進入自己的一剎那,疼痛。他只是睜著眼,始終注視著賀樓乘夜,看著他的汗水從額頭上落下,看著他的表情在痛苦和□□中浮浮沉沉。

為什麼會痛苦呢?

他很想伸手去撫平賀樓乘夜臉上的痛苦,但是他完全沒有絲毫的力氣,整個身體彷彿已經不屬於他了。

賀樓乘夜在第一次結束之後吻了他,然後將他用大氅裹起來,抱進了屋裡,放在了床上。而後便是無休無止的互相折磨。

慕蘇從未覺得性·愛是如此痛苦的,他只能被動地承受著賀樓乘夜一波又一波的沖撞,手指在賀樓乘夜精實的後背上留下道道紅痕。聽著他低而嘶啞的嗓音在自己耳畔一遍又一遍響起,唸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北原的夜原來是如此的漫長,漫長的彷彿是一生一樣。

慕蘇也不知道經受了賀樓乘夜幾次,在最後一次昏迷的前一刻,他彷彿聽見賀樓乘夜小心翼翼地擁抱著自己,聲音顫抖地說著他今晚說了第五次的話。

“鸞兒……對不起……”

慕蘇那一夜後本就剛剛痊癒的身體又開始發燒,並且一直陷入昏迷狀態。

賀樓乘夜完全亂了陣腳,替他清洗了身體,又好生照顧,可慕蘇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也始終無法醒來。

他一天沒有醒來,賀樓乘夜便一天坐在他身邊,除卻做飯與照料,其餘時間幾乎一動不動。他甚至不敢觸碰慕蘇的手,因為那滾燙的溫度隨時都在告訴他他究竟做了什麼畜生不如的事情。

慕蘇昏迷地並不安穩,他總是驀地蹙起眉頭,翻來覆去地,嘴裡輕聲念著家人的名字。沒有謝言也沒有賀樓乘夜。

第三日的下午,慕蘇終於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賀樓乘夜三天不眠不休的憔悴至極的面容。慕蘇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複而又閉上了雙眼。他的身體依舊很疼痛,完全沒有力氣也無法動彈,高燒不退,甚至連聲音都是嘶啞的。

賀樓乘夜自然看見了慕蘇睜開眼的時候,他驚喜卻又害怕,同時濃重的悲傷也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兩人靜默了片刻,賀樓乘夜才低聲道:“我煮了粥,喝一點吧。”

慕蘇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