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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宋辭遠講完，氣氛更加沉重。

慕槿想安慰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她想起網上很火的橋段。

一個人說我好痛苦，她的朋友回複別痛苦；她說我好孤獨，朋友回複別孤獨；她說我好餓，朋友回複別餓。

慕槿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個朋友，思考半天後她幹巴巴地吐出一句，“別難過。”

宋辭遠聽完她的安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笑容很淺，卻像是冰雪初融，一下就柔和了他冷峻的輪廓。

“那你呢，你怎麼來的這裡？”慕槿聽到他問。

“分數剛好到這了，而且這是一所不錯的學校。”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慕槿也學著他，向後靠抵在門上，兩人再次肩並著肩，她開口，語氣裡滿是憧憬，“學計算機專業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它賺錢啊。”

“等我賺了錢，我要把我媽現在租的發廊買下來，把它修成高大上的理發店，再僱幾個員工，一進門就會有人問’請問您預約了哪位老師？沒有預約的話看看tony老師可以嗎’，然後再在城裡買個房子，每天就和我媽躺在家裡收錢。”

慕槿想到未來，逐漸興奮，眼睛也透露著光芒，宋辭遠轉頭看她，看到了一抹鮮亮的色彩，哪怕在黑夜裡，也閃閃發光。

他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鮮活的宋依依，宋辭遠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樣摸摸妹妹的頭，但這個高度他只摸到了慕槿的一縷發尾，她一轉頭，那縷頭發也溜走了。

慕槿還在繼續講，“到時候，我還要到處去旅遊，我要去新疆看草原，要去西藏爬珠峰，要去海南沖浪，我還要去東北搓澡！”

宋辭遠愣了一下，他很少和別人聊起長遠的目標，也很少聽到這麼具體遠大又自由的理想。在他的認知裡，生活應該是有一個完整且不容出錯的計劃的，這麼多年來，他也確實按照計劃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現在，來這所大學是他做的唯一出格的事，但走到這裡後，沒有人給他新的規劃，未來該怎麼走，他沒有一點頭緒。

“你會怕嗎？”

“怕什麼？”

宋辭遠罕見地有些猶豫，他斟酌著如何開口。

“旅遊途中你可能會遇到高原反應，可能會遇到壞人，可能會發生意外事故，可能會迷失，可能……會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怕啊，但那有什麼，我想去”，慕槿也轉頭，和他對視上，她的眼裡閃著勇敢的光芒，“再苦再難抵不過我想，我想成為這個樣子的人。”

“我媽有一句經典語錄，現在我決定把它轉贈給你”，慕槿雙手按在他的肩上，語氣透著堅定，“宋辭遠，未來可能是未知的，但你要永遠相信你自己的選擇。只要你決定了，那就是屬於你的真理！”

宋辭遠看著慕槿，他沒有回話，過了一會，像是困了一般，他慢慢閉上眼睛。

明明眼裡已經看不到那抹張揚的綠色了，心裡的一個角落裡卻還是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慕槿見他閉上眼，撓撓頭，覺得自己可能雞湯灌太多了，果然，她還是不會安慰人。

第二天，趙寶珠和楚千雪終於看到了慕槿的訊息，她們匆匆跑到教學樓，叫保安開啟教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