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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在慕槿的印象裡,父親只是一個符號。
她見過許多同學的父親,有的儒雅溫和,有的粗鄙難看,有的看起來很照顧妻女,實際卻家暴長達數十年,有的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卻處處體貼入微。父親的樣子有千百種,但她不知道也想象不出自己的父親會是哪一種。
小的時候有人罵她沒有爸爸是個野種,她不服氣,和那人打了起來,最後因為自己比他小,力氣沒他大,打輸了。
事後老師批評她打架是不對的,同學之間要團結友愛,要求她給那人道歉。
小孩子都會覺得老師是天,說的話是聖旨,所以慕槿很認真地給同學道了歉,並且按照老師說的反思自己。
可是她覺得委屈,委屈到一個幾歲的小孩晚上十一點還睡不著覺。
沒有爸爸又不是她的錯,為什麼道歉的是她?
忍了幾天她還是沒忍住,哭著問慕柔:“爸爸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
要是她有爸爸就不會被罵,就算被罵了,爸爸也會站出來替她撐腰。
慕柔當時正在給顧客做頭發,聽她講完事情的原委後,拎著剪刀就沖去了學校,那次陣仗很大,幾乎全學校的小孩子都來圍觀。
老師和對方的家長在辦公室裡低聲下氣地道歉,慕槿就在門外聽著,她第一次知道了老師說的話也不全是對的。
在慕柔的要求下,星期一升國旗時,那人當著全校同學的面念檢討書。那時慕柔也在,慕槿躲在她身後,朝那個明明很不爽卻不得不服氣的壞同學吐舌頭做鬼臉。
回家後,慕柔破天荒地關了店,在空蕩蕩的發廊裡,她蹲下來看著慕槿,神色愧疚,她說:“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人欺負我們棉棉了。”
慕槿小小的手攬住她的脖子,開心地說:“才不是,媽媽你真厲害,我不要爸爸了,我只要你。”
慕柔也緊緊抱住她,溫熱的眼淚滴在她的脖頸上。
她不委屈了,媽媽可以替她撐腰,媽媽是老師,媽媽也是爸爸。
小孩感受到了來自媽媽百分百的愛,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問過爸爸的事,直到現在,她依然不知道她爸是個什麼樣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爸爸。
慕柔忽然聽到她這麼一問,怔住了,好一會才說:“怎麼突然問這個?”
慕槿盤腿坐在沙發上,故作輕松:“這不是電視劇剛好放到這兒,我有點好奇。”
她把電視關掉,端起桌子上的果盤。經過慕柔這些天的努力,她的狗窩又變成了幹淨整潔、隨時供應新鮮蔬菜水果的理想小屋。
慕槿叉起一塊梨喂給慕柔,又拿出瓜子嗑起來,大有一副徹夜聊天談心的架勢。
慕柔垂下眼,回憶起過去,不自覺地露出微笑:“你爸啊,如果還在的話,應該比現在大部分父親都好。”
“這麼厲害?”慕槿誇張地問。
“那可不,你媽的眼光能差到哪去。”
她抬眼,驕傲地看著慕槿:“你爸當年可是從大城市裡來的,到我們村裡教書,那時候只要家裡有女兒的都看上了他這塊香餑餑,個個都想和他攀上親。你爸不太會拒絕別人,每次有人上門明裡暗裡和他說親,都要鬧個大紅臉,你是沒見過,好笑得很。”
慕槿雙眼亮晶晶,她第一次聽這麼詳細的過去,聽得很入神:“那後來呢?你們倆怎麼好上的?”
“後來?後來有一次我上山背柴火,恰好碰到他在別人家做思想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