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孫女,白峰氣得臉色通紅,他用柺杖杵地,咚咚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
看他這副可怕的模樣,慕槿終於理解白希珍為什麼離家出走。
“難怪珍珍說她沒有朋友,難怪她覺得那些普通的事驚奇,難怪她要跑出來。”慕槿冷聲問,“你這是保護還是囚禁?”
白峰愣住,許久,他捏緊柺杖,神色緊繃:“這和你沒關系,明天我會把她帶回白家。”
冥頑不靈,固執過頭,慕槿和他沒話說。
第二天一早,白希珍還沒醒來就被帶走,畢竟白峰才是直系親屬,慕槿無法阻攔,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她回到白家能接受最好的治療。
然而兩天後,她接到白家的訊息:白希珍失蹤了。
她身體還沒痊癒,就再次拖著病體離家出走,白家找瘋了,但她沒來慕槿這。
接著沒過幾小時,白管家就告訴她人已經找到,白希珍去慕槿老家了,他委婉地表示:那個地方是白峰的傷心地,他不想孫女也就在那,希望她能把小孩帶回來。
慕槿冷哼一聲,結束通話電話。
恰好慕柔的電話打進,她接起來。
“棉棉,來了個小孩找我,她說她是白家那姑娘,你看看她是嗎?”
對面攝像頭開啟,慕槿看到白希珍抱著她送的小熊揹包,正縮在理發店客人坐的椅子上,弱小可憐又無助。
“對,就是她,她離家出走的。媽你看好,別讓她又跑了,我明天就回去。”
慕柔大概開的是外放,白希珍聽到她的話,一下子急了,她跳下椅子跑過來:“不要,我不回去!”
“珍珍乖,你爺爺很擔心你,有什麼事我們回來再說,好嗎?”慕槿哄著她。
小姑娘燒還沒完全退掉,又經過長途奔波,臉頰還泛著不正常的紅。
“不!”她開始流淚,“回去爺爺就只會讓我呆在家裡,他不讓我上學,不讓我出門,從小班上同學就叫我‘玻璃娃娃’,但是我不想當玻璃娃娃。”
“住院的時候,每次你和我講你身邊的事,我都很羨慕,我也想有朋友,我也想什麼都不顧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上次你和我講你小時候的事時,我就想好了,我一定要來這裡。”
如果不曾見過光明,她本可以忍受黑暗,一旦體驗過自由,就再也不願意被束縛了。
難怪上次她非要問詳細地址,原來那會就打好算盤了,慕槿拍腦袋,躊躇怎麼勸她。
慕柔突然說:“讓她在這待一段時間吧。”
“可是——”
“她還在生病吧,”慕柔摸了摸她的臉頰,撥開汗濕的發,“來回奔波不利於恢複,再說她回去心情不好,病更好不了,先讓她在這養好身體。”
慕槿沉思片刻,答應了。
也許這樣對他們爺倆都好。
她的手機開了電話錄音功能,她把白希珍那段話擷取下來,發給白峰,那邊沉默許久,最後說白希珍回來的時候告訴他,也算是同意了。
終於處理完所有事,慕槿倒在沙發上,宋辭遠過來心疼地給她喂水果。
他還是不喜歡她管白家的事,但好不容易和好,他不想因為這個再和她發生不愉快。
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總是感到不安,那種強烈的失去感讓他總是想把慕槿抓緊點,再緊點。
水果吃完,宋辭遠把她攬到自己懷裡,一開口,話裡還是止不住的醋意:“那個小鬼都見你媽媽了,我什麼時候能去?”
慕槿疑惑:“之前不是見過一次嗎?”
想到那次尷尬的經歷,宋辭遠咬了口她耳朵,悶悶地說:“那次不算,一點都不正式。”
“下下週吧,”慕槿輕笑,“我媽把珍珍送回來,順便給我過生日,到時候安排你們‘正式’見一面。”
她吻了吻宋辭遠的嘴角,如願地看他露出笑臉。
算命口中有大劫的25歲即將過去,她馬上就要迎來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