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跟夏潤則走、得、那、麼、近。”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極慢,極沉,帶著冰冷的警告意味。
姜風鈴顯然沒聽懂,但是一千萬和三百萬,她知道怎麼選。
從林楊的個人資訊裡細細揣摩,姜風鈴試圖從字裡行間拼湊出對方說這話的緣由。
半晌,她忽然抬眼,眼神澄澈得像是一汪清泉:“你——是不是怕夏潤則走上你的老路?”
“嘩啦——”
林楊猛地彈起身,動作幅度之大,直接把面前的礦泉水瓶打翻了。
水花四濺,他考究的西褲上一抹深色水漬迅速暈開,形成一片難堪的痕跡。
鏡片後的目光震驚、不可置信、還有壓抑不住的憤怒,像是被人撕開了精心維護的面具。
這個把職業性笑容焊在臉上的人,很少會有憤怒的情緒。
這一刻的失控,比任何言語都更能說明問題。
“看來,林先生的談判失敗了。”
水流朝她蜿蜒而來,姜風鈴起身精準無誤地避開。
她單手扶正倒下的水瓶,從容擰開新的礦泉水仰頸飲盡。
放在桌上的空瓶,像是給這場對話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轉身離開前,姜風鈴眼尾上揚,露出感激的眼神:“謝謝您的重逢禮,我很喜歡。”
夏潤則看著林楊的模樣發出洪亮的笑聲,笑聲在狹小的房車內回蕩。
他和林楊認識十年,從未見過林楊露出如此失態的一面。
林楊低聲怒喝那股肆無忌憚的笑聲:“orenzo!”
夏潤則緩緩止住笑聲,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他用口型無聲說道:‘現在,我比你更瞭解她。’
“今天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姜風鈴的聲音從房車外傳進來。
夏潤則的掌心重重壓在林楊僵硬的肩膀,繼而朝房車外走去,正巧迎上拋過來的礦泉水。
姜風鈴早就留意到林楊對夏潤則的冷臉。
“攝像頭在三點鐘和九點鐘方向。”她壓低聲音,完美展現了學習天賦,躲鏡頭以及——
這該怎麼說呢——
“剛剛,算朋友間的關心嗎?”
夏潤則被烈日晃得眯起雙眼,卻看見姜風鈴眼底掠起的笑意,未及看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