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好吃。”

少年聽見這話，笑得眯起眼，神情稱得上溫柔。

微涼的夜風拂過，大家都去看晚會了，小亭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好似無意遠離喧囂。

解憂舌尖盡是甜味，心頭也甜滋滋的。

一碗湯圓對她來說並不稀奇，在家的時候她自己也會煮，但如果是在食物味道不佳的學校，在這個無聊的冬至夜，來自韓予望的牛奶湯圓就成了稀有物。

她很珍惜地吃完了豆沙湯圓，連牛奶也飲盡了。

高中部週五下午最後一節是自由活動課，很多人會趁著這節課提早去排隊打飯。解憂不打算像往日一樣窩在教室，便出來透透氣，走動走動。

這個學期一過去，高中就要過半了，時間過得飛快，推著人長大。

少女路過銀杏林邊上的池塘，走出幾步又退回去。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故意沒發出一點聲音，猛地一拍坐在池畔臺階上的男生：“喂！”

果不其然，韓予望被嚇得一激靈，一見是她，怒道：“解憂你死定了，那道大題另請高明吧！”

“哎呀別氣別氣，”解憂給他兩顆山楂球謝罪，“你在這思考人生呢。”

“麵包過期了，拿過來喂魚，”韓予望一指身旁的手撕麵包，“你想不想喂，這裡的鯉魚可肥了，看到有人來就叭著嘴靠近。”

說著，他手一揚，撒下許多面包塊，錦鯉爭先恐後地搶飯，十分熱鬧。

解憂也撕開麵包，往水裡撒了一把。

她看著遊魚掀起小小的水浪，目光逐漸放空。

“解憂，解憂？”韓予望見她在發呆，叫了她兩聲。

“等會兒，”解憂慢慢轉過臉，眼神緩緩聚焦，“好了。”

“叫你怎麼不理人？”韓予望問。

“這是我的充電方式。”什麼都不想，她就覺得很放鬆。

韓予望笑道：“還挺特別。”

“解憂！”

驀地，有人喊她。

何落跑過來，給她看自己方才拍下的照片，韓予望也湊過來瞧——她和韓予望並排坐在一起，她正在發呆，韓予望眼神帶著探究看過來，兩人腳下還有一群顏色鮮豔的肥鯉魚等著投餵。

“哇，拍得真好，回頭可以找你要嗎？”解憂很喜歡這張鮮活異常的抓拍。

何落被誇得通體舒暢，爽朗地答應了。

“也發我一份。”韓予望忽然對解憂說。

解憂問：“你也喜歡？”

“是啊，”韓予望笑意淺淺，“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兩只排排坐的蘑菇。”

排排坐，解憂覺得他這樣說話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