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韓予望翻了個身,將腦袋埋進她頸間,嗅著她發間淡雅的香氣,“誰規定的,要天黑才可以。”
解憂又聽他沉默許久,眼神往下一掃,看到他通紅的耳廓和脖子,失笑道:“現在知道害羞啦?”
“嗯,我害羞了,”韓予望此刻說不出一句情話,只是抱著她,什麼也不做。
解憂笑話他:“你反射弧好長。”
她笑起來時整個身子都跟著顫動,韓予望感受著她的愉悅,忽而想到了什麼,抬起身:“誒,忘了你給我做的冰糖雪梨水。”
二人沒再膩歪,起身去喝被他們拋在腦後的小甜水。
這段時間以來,解憂對同居的生活挺滿意,總有人說,同居能看出情侶合不合適,她覺得,她和韓予望磨合得挺好的。
所以張照雲問起的時候,她也照實說了兩人同居的事情。
父母那邊倒是沒什麼意見,只問她考不考慮結婚,解憂說自己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她還年輕,結婚這件事不急。
在解憂的觀念裡,結婚並不是融入對方家庭,是重組成自己的小家,她不是不想跟韓予望在一起,而是想過身份轉換後責任的變化,怕自己無法適應,韓予望家裡也希望他早點結婚,但他並未擅自替她作決定,而是同她一起分擔長輩的壓力,讓解憂有緩沖的時間。
令解憂決心跟韓予望結婚的,是研二開學後的一小段插曲。
她有一次身體不適,便掛了號去醫院,結果拿到的檢測結果顯示她得了癌症,情況極差。
從醫院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她糾結了一路,還沒進家門就開始掉眼淚,給韓予望看了醫院開的單子,決絕道:“我們分手吧,我不想拖著你。”
韓予望掃了一眼檢查單,卻還是把她攬進懷裡,任由解憂的淚水打濕他肩膀的衣服:“解憂,我不同意。”
“只要我還沒死,你就得和我在一起。”
很快,他就跟她求婚了。
那天,韓予望像約定好的那樣帶解憂去看她盼了很久的攝影展,路上他的車出了點問題,解憂還擔心過趕不及去看展會。
他們是最後的遊客,解憂全程專心致志地看展,那天展出了許多關於“愛”主題的攝影作品,自愛、相愛、母愛、父愛、友愛......她在每一幅作品前駐足,感受這些真摯的愛意。
這些,她從未失去,但即將離她遠去的珍寶。
逛完展會後,裡面的工作人員問起解憂要不要上樓頂看看,晚上有煙花秀很好看。
解憂沒多想,推開天臺的門便看見不遠處佈置了星星燈串,還有解憂的爸媽、韓予望父母、蘇桐、何落、他幾個好兄弟......
她要被求婚了。
解憂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笑著流下幸福的眼淚,被韓予望牽著手走到人群中間,他單膝跪地,舉著戒指盒:“解憂,嫁給我好不好?”
解憂在人前又哭又笑說不出話來,只好點了點頭。
韓予望同她交換了戒指,將準備好的鑽戒套進她的中指。
她問為什麼大小剛剛好,韓予望說他拿她的首飾盒裡的戒指對照尺寸挑的。
這時煙花升空,原來他那時磨磨蹭蹭趕來展會,是想在璀璨的煙花秀下同她求婚。
去上級醫院再次檢查前,他們決心暫時忘記生病的事,生活依然像從前一樣平靜,解憂在韓予望求婚第二天就去跟他領了證,然後才鼓起勇氣去看醫生。
沒想到,上次診斷出癌症居然是個大烏龍,一個普通的良性結節被誤診為不治之症。
解憂堵在心口的巨石陡然被擊碎,大大鬆了口氣之餘,她永遠不會忘記,韓予望是那樣堅定地選擇了她。
自此,無論生離死別,再沒人能將他們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