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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1

又聽靖淮穀道:“這是小女若雪。”那女子福了福身,退到一旁。沈知衡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暗自思忖,與他有婚約的不該是阿若嗎,為何不見,這女子又是何意?卻聽靖淮谷滿臉期待地問道:“世子覺得小女如何?”沈知衡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靖若雪,心中隱約覺得蹊蹺,便敷衍道:“伯父家的女子,自然都是極好的。”這話答得中肯,沈知衡覺得好,那是因為那女子是靖氏,這樣既說了好,又沒說誰好。

靖淮谷卻未聽出弦外之音,還以為沈知衡對若雪有意,頓時喜笑顏開,爽朗一笑,說:“既然賢侄也覺得若雪不錯,日後你們二人必能處得和睦,日後多邀若雪走動走動,增進一下感情。”

沈知衡心中暗罵了一句:老匹夫,是有想法用靖若雪替代靖安若,他大概忘記了選中靖氏女,從不因為靖氏,而是因為安氏和母親的關系。但他臉上仍掛著微笑,說道:“伯父消遣小侄了。”

靖淮谷以為沈知衡害羞,便撫了撫額頭,一本正經地說道:“老夫實是汗顏,教女無方,平白與侯府生了許多嫌隙,若是世子不嫌棄若雪,靖氏願與世子結兩姓之好,餘氏是我的繼室,若雪自然也是嫡出的女子,世子意下如何?”

沈知衡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靖淮谷,片刻後,他緩緩開口,眼神變得幽深:“悠悠妾女謠,牽牽宸王夢,宸王何相思,神女何入夢。五月十二日宸王遊湖,被一女子嫋嫋之聲所吸引,一時恍神竟忘記問女子出自何處,後來得知那女子出自靖氏。靖氏有女子兩人,靖氏安若早已與小侄有婚約,所以當日吟歌者只有靖氏若雪,伯父是與不是呢?”

這資訊量大得有些驚人,靖淮谷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愕之色,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但他也明白,事已至此,必須著手安排了,他心中暗自想著,他既已知道,想必宸王也已知道。正如沈知衡所言,吟歌無論是誰也只能是若雪,靖安若已有婚約,若是引得宸王遐思,送了安若便是不妥,今日世子並無退親之意,所以吟唱者只能是若雪,就算不是,只怕也拒絕不得,畢竟那是君,他為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既然事情已然了結,沈知衡也不做多留,起身說道:“既然伯父還有事,小侄就不多留了,明日小侄在湖心亭等阿若,我想我們可能有誤會,我想一些話需得說開來。”

待送別沈知衡,靖淮谷已匆匆地去了靖若雪的院子,見了若雪便焦急地問道:“我問你五月十二日,可曾遊湖,且吟唱一首妾女謠?”若雪不明所以,臉上滿是茫然之色,說道:“父親怎這樣問,那日只曾遊湖,不曾唱歌。”靖淮谷眉頭緊皺,急切地說道:“不管你唱沒唱,別人問起,必須說是你唱的,引的宸王遐思的人是你,你可記得?”靖若雪驚訝地捂住嘴,驚道:“你是說,宸王看上了吟歌者,那人還出自靖氏,那人是——姐姐?”靖淮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你把這事爛在肚子裡,快去問問,你姐姐那日穿了什麼衣衫,多做幾件相似的,若是不會唱讓你姐姐教你。”

靖若雪雖心中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便著手準備去了。下午,靖若雪獨自一人前往靖安若院子裡,靖若見她前來,心中不由心生詫異,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忽就聽聞靖若雪低著頭,臉上帶著一絲紅暈,輕聲說道:“姐姐,你教我唱妾女謠可好?”靖安若驚奇地挑起眉毛,問道:“怎就突然想學了?”

靖若雪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低聲說道:“這歌謠於我有用,還望姐姐教我。”她向來趾高氣揚,如今求到靖安若這裡,頓覺難為情,至於靖若雪要幹什麼,靖安若不想知道,左不過是一首歌謠,教她便是。靖安若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先唱一遍與你聽,你且先記下。”

妾若籠中鳥,君若天上雲,

遙之念思,遙之念思,不可及。

妾若鏡中花,君若天上月。

相見相知,相見相知,何分離。

妾若夢中蝶,君若二月花,

嘆之念之,嘆之念之,迷夢裡。

妾若天上鳶,君若夜裡風,

思君暮君,思君暮君,君不知。

妾若冬日雪,君若樹上冰,

相見相擁,相見相擁,何相依。

妾若暮裡光,君若暗夜星,

感之念之,感之念之,憶點滴。

一時之間靖安若的院子裡餘音繚繞,久久回蕩不絕,從小到大她們二人相處不算和睦,今日卻格外融洽。餘氏聽聞事情始末,也感慨縱是她萬千機關算盡,也抵不過一番造化,日後她的女兒要飛黃騰達了,又何須機關算盡。教了數遍,靖若雪亦是唱得有模有樣,可若是懂的人就會知道,她的吟唱少了點東西,就像少了一抹淡淡的憂愁,聽起來更像是少了幾分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