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宸:“……”
姜予說:“還未祝賀你新科登第,那我送你一份青雲。”
穆尋州到的第七天,邀請全郡富商在郡守府參宴。
孟家作為排得上號的商戶,加上此前又帶頭賑災施粥緩和了災情,理所當然受邀在列。
接到請帖當天,等送貼的人一走,葉溪就把請帖往桌上一扔,一臉晦氣道:“討錢的來了。”
不用想都知道穆尋州想做什麼,無非就是說一堆冠冕堂皇的話讓他們掏錢賑災,至於銀子交出去,他能有多少用在百姓身上就沒人知道了。
杜清恆曾經在官府做過文吏,對個中事情比較有經驗,嘆氣道:“每次朝廷賑災,從京城帶出來的糧食銀兩都會被各級官員層層抽走,最後真正落在百姓身上的沒有多少,就這樣他們還不放過當地富商,我還以為……”
還以為這次來的人會有所不同。
翩翩這宴他們還不得不去。
宴會當天,葉溪心疼的在庫房裡挑出一個成色最差的玉如意,讓丫鬟包著帶上馬車,姜予作為她的助手隨行參宴。
馬車還未行到郡守府,隔著兩條街就遠遠停下,這裡還停著不少商戶的車輛。
這個年代商戶即便再有錢,地位也低,面對官階士族必須低聲下氣,馬車也得遠遠停下然後步行進府。
下車時葉溪一邊罵這穆尋州虛偽,要錢還給他們擺譜。
下了車看見不遠處持劍站立的官兵,從容換上平和的笑。
姜予抱著裝玉如意的盒子跟她下車,一路走過去不少與孟家有過利益往來的商戶都與她寒暄。
即便葉溪是個女子,憑她這些年扛起孟家産業又扶持繼子考取狀元的成就,這些商戶看她也沒有半點輕視。
連帶對葉溪身後的姜予都面露友好。
畢竟誰不知道,孟家這兩年突飛猛進,大半都是這位二掌櫃的功勞。
檢查請帖進門,一般僕從不得進府需留在府外等候,但是以孟家的財力規模,管事還是給她們開了特權。
洪區七郡的大商戶加起來也有近兩百人,一進郡守府,順著府內士兵婢女的指引,眾人來到辦宴的花園。
一個郡守的府邸,一路走來到處是不菲花盆陶瓷,就連落座的椅子都是一金一斤的紅檀木,葉溪扶著椅子把手,又是感慨:“真貪啊……”
穆尋州一來就發落七郡官員,只怕抄的錢也有幾百萬兩吧?
葉溪座位邊都是與孟家交好的商戶,一見她來就像終於等到主心骨一樣,低聲問她如何。
葉溪道:“按之前商量的來,如有變故配合我就行。”
宴會還有一個多時辰才開,在這期間商戶們自行在院子裡找了座位坐下,桌上擺著茶具,侍女四下穿行加水補充水果,難保沒有穆尋州安排的探子,多的他們不能說,一個茶商回頭看見遠處闊步走來的玄衣中年人,皺了眉:“他怎麼也來了?”
身邊眾商回頭望去,認出這人是前郡守的舅子吳老闆。
“對啊,劉郡守都下馬了,他怎麼還能好端端的?”
此時,一個出了名好八卦的布商神神秘秘道:“這個我知道,剛剛正想跟你們說。”
見開口的是她,其他人迅速倒好茶準備好瓜子水果:“細說。”
“我之前打聽到,是因為吳老闆前兩天往郡守府送了一個女人。”
“女人?”有人提出質疑:“穆世子來自京城,什麼樣的絕色美人沒見過?再說他那個位置會為了一個女人改變主意?”
布商立即為自己的小道訊息正名:“怎麼不能?古人不是還有一句老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嗎?再說了,這個女人也不一般。”
“你們還記得一年前說服吳老闆成立商行,差點把咱逼關店的那個女人嗎?”
提到那人,在場商戶都是面色一黑。
如何能不記得,當時如果不是孟家的孟小夫人和二掌櫃帶著他們聯合反抗,在場眾人說不定早喝西北風去了。
“莫非……”有人聯想了一下。
“對,就是她!”布商點頭肯定,繼續說:“我知道訊息後還特意差人去找那個女人的二伯母和村裡人打聽了一下,接過那麼猜怎麼著?那個女人的丈夫是四年前忽然出現在他們村子裡的,一年多前離開了,而這次來的這位世子殿下,四年前正好南下失蹤,一年前才回到京城的!你們就說這巧不巧!”
確實巧,巧得在場商戶都傻了片刻,集體忘了吐槽這位布商在這種危急時期還派人去打聽八卦。
當下對於穆尋州失蹤那幾年與孫顏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