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個陌生人,少年向這邊微笑頷首,即便看到姜予漠然抽回視線不予回應也不惱,扭頭與身邊人繼續說話。
“那人你認識嗎?”奇生問。
“算是。”姜予聲音很輕。視線掃了一圈,靠窗處有張案桌尚空著,她走過去坐下,偏頭就能看見窗外於微風中搖曳的青竹。
隱約記得,記憶裡也有一片這樣的竹林。
時隔太久,許多細節已經記不清,她回憶了半晌,都回憶不起來少年在竹林邊等他的樣子,又聯合剛才所見少年的眉眼,才勉強拼湊出幾個畫面。
溫潤清雅的少年長大後氣質越發儒雅,像每一個皇家子弟該有的一樣喜怒不形於色,以至於直到最後他率軍逼宮,壓抑多年的怨恨與嫉妒才在一個雪夜暴露人前。
他掐著她的脖頸面目扭曲的咒罵:“明明我也是天榜天驕,憑什麼別人提起我都是&09;?憑什麼我兢兢業業謀劃那麼多年,那死老太婆駕崩前立的聖旨都是讓你登基?憑什麼就連你也看不起我?!!”
他握著匕首一下一下劃開她的皮肉:“如果不是因為你,憐兒不會死。畢竟你是我皇姐,我不會讓你死,但你的仙骨得給憐兒。這是你欠她的,這是你欠我的……”
畫面逐漸模糊,只剩被鮮血染汙的雪與竹林。
直到一聲蒼老的嗓音響起:“姜予。”
她回神,原是已經上課,周遭弟子各自入座挺直腰背,安靜一片,只聽見窗外風拂過竹葉的“簌簌”聲。
她從容站起來,向前方的長者見禮。
所有人都看過來。
畢竟前段時間,姜予這個名字才因為天榜上的爭搶名動九州,後來又是被炎滅劍尊收下又是一夜破兩境,一切都在證明她確實有挑戰溫遙的底氣。
“不錯。”教習記住她的臉,贊許的點點頭,轉而念下一個名字。
姜予坐回去,垂眸看著桌上攤開的九州紀。
直到又一個名字響起。
“溫淮。”
關注這個名字的人與關注姜予的相比居然不少多少,但卻不是因為他本身。
姜予修為高,能夠聽見周圍弟子私底下靈識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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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長得不錯,怎麼才築基中期?溫遙這個年紀的時候都金丹了吧。&039;
&039;畢竟是絕世妖孽,出一個就是頂天了&039;
溫淮面無波瀾的起身見禮,舉止落落大方儀態一絲不茍,這個年紀築基本來已經萬中無一,無奈見到他就會讓人想到溫遙,在這個姐姐的對比下他的天賦瞬間黯淡。
教習也想到了,比起別人多問一句:“你是溫遙的弟弟?”
溫淮答道:“是。”
這位教習曾教導過溫遙,對那位各宗信服的第一天驕,他也是十分喜歡,因而接著說了一句:“你姐姐天賦極高,修行刻苦,你也需要努力。”
“淮知曉。”溫淮拱手答,面上是一貫的貴公子的儒雅內斂,直到坐回去都看不出情緒。
點完名,教習正式開始講課。
他講的是九州史,重點尤其是邪魔出現後,畢竟書院的開放初心,就是培養出能夠抵禦邪魔的子弟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