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釋:“我剛剛其實不是在偷聽你們說話,我只是很普通的路過了。”
她一個人在他後面碎碎念念,從一開始自顧自的攀談演變成了自言自語大會,從始至終,祁憑都一言不發,只順著前面的路繞來繞去。
不知道要去哪。
視野漸漸明亮,他領著身後的小尾巴走出偏僻的地方,人聲鼎沸,周圍的一切都熱鬧起來,燈火通明。
他忽地停下腳步。
南葵差點沒站穩,悶頭一沖就要撞上他的背,幸虧及時剎住才沒釀成車禍現場。
她抬起明亮的眼眸,嘴唇剛張開來,就被祁憑的話堵住了嘴,還沒說出口的“怎麼了”被硬生生嚥了回去。
他垂著眸斜眼看她,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
“——滾開。”
南葵回到家的時候,明琳房間的門縫透著光。
她看了眼牆上掛鐘的時間,九點。
南葵躡手躡腳的放輕腳步,輕輕轉動門把手。明琳背對著房門,微低著頭。
她沒注意到門口的動靜,直到南葵出聲:“我回來啦,小姨。”
明琳才驚醒,她轉過頭,已經換了一身夏季睡衣,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面板蒼白,上面有一些消不去的針孔印。
視線落在她的胳膊上,濃密纖長的睫毛遮蓋了所有情緒,明琳招了招手,南葵依著她坐到床邊。
“來桐市還適應嗎?”明琳笑著,問她:“你應該對這裡沒什麼記憶了。”
自從小學三年級的那次車禍,南葵失去了母親,也失去了大部分記憶。
現在的桐市對她而言,也僅僅只是一個城市。
“還好,”南葵道,“今天在附近的小賣部遇到一個叔叔,他說記得我。”
那估計是明琳還沒成為監護人,明悅還在世的時候了,她心裡還有些警惕,叮囑南葵:“對陌生人要有防備心,別一兩句話就被騙走了。”
南葵笑嘻嘻的晃了晃她的手:“知道了。”
明琳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和她提起:“一中的入學手續都辦好了,等通知來了小姨帶你去繳費領校服。”
桐市一中是桐市師資力量上層的學校之一,既然兩人回到桐市住,南葵的上學問題就成了當務之急,因此明琳腆著個臉拜託了一位畢業後再沒見過的高中同學,替她打通門路。
幸好同學人很好,一看到她開口,二話不說地包在身上。
讓明琳在繁雜零碎的事情中忙裡偷閑。
回到臥室,南葵先去洗了個澡。
還沒打量過的這間臥室,處處透著簡約樸素的風格,擺件很少,衣服被明琳整整齊齊的掛在衣櫃,床鋪是一片刺眼的潔白,和酒店的床鋪差不多。
放在外面的手機咚咚咚的響,清涼的水穿過花灑漫過她烏黑的長發,順著軌跡緩緩流下,滴落在眼皮臉頰後蜿蜒向未知處。
南葵往後撩了撩頭發,稜鏡冰冷的光像稜鏡折射太陽般流轉在她的軀體上,冷然的審視著。
鏡子裡的她神色很淡,嘴唇有些白。
半響,浴室門被開啟。
南葵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濕漉漉的黑發隨意的披落肩頭,她坐下,看了眼發信人的備注。
都是在廈青認識的朋友。
沒什麼情緒的放下手機,她沒有急著回複,走去外面找到吹風機。
明琳已經睡下了,所以她的動靜都放得很輕。
回到房間,吹風機呼嘯運轉,南葵把它調成最低一檔還是很響。
頭發吹得大概幹了,她關掉收好,才有空來看之前的社交圈發來的資訊。
是一些關心她近況的問候話語。
南葵猝不及防的離開這件事對這些前朋友們確實算得上是突然,沒有預告,也沒有鋪墊,分別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