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葵點點頭。
祁憑唇角扯出一個弧度,“我還沒有這麼與世隔絕。”
你平時的樣子,也差不多呀,南葵心裡吐槽,除了最近一個勉強和他聊上天的陳壯,就沒看見祁憑和誰社交過,還以為他耳根清淨,不問世事呢。
……
隨著時間的推移,教室裡空著的座位漸漸滿了。
班會課前照例是升旗。
升旗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剛好夠學校領導在臺上嘮嘮叨叨,外加一篇學生的演講稿。
雖然班級有固定的排隊順序,但落實下來,沒有一個人聽的。
坐在南葵旁邊的女生就來找她磕嘮,兩人絮絮叨叨聊了一大堆,說食堂最近換了個承包商,貌似出價還挺高的。
等臺上的學生代表宣告升旗儀式環節的結束,各個班級像泥鰍一樣彎彎曲曲的沿著規定路線退場。
雖然班會課,龔雁春把成績單公佈在投影,讓南葵毫無心理準備,但是她的心情還是很美麗的。
這本來是風和日麗,美好的一天。
按照南葵的設想,應該是這樣的。
南葵如同一具空殼般,盯著前面傳來的通知單,那雙幹淨的眼睛聚焦到玫紅色的紙面,有一秒,她心如死灰了。
紙上赫然印著幾個碩大的字眼——“致家長的一封信。”
南葵瞳孔動了動,往下滑,捕捉到這張通知單圍繞的資訊點。
‘學校將於本週四召開家長會,請全體家長準時到達孩子教室。’
這段字後面還有一段被括起來的提醒:如無法到達,需提前一天到校告知班主任,請您關注孩子的學習情況。
這什麼條件這麼嚴苛。
學校的出發點可能是好的,但南葵感受不到好在哪裡。
她有些犯難。
倒不是因為成績,是因為家長的問題,南葵不用想就得出了答案,除了小姨,她找不到其他人給她開家長會。
南葵家庭結構很簡單,出生起,她世界裡的親人只有一位,就是她媽明悅。
她從來沒聽明悅提起過她血緣上的父親,小時候,聽著別家的大人逗著自家小孩的玩笑話,南葵也信以為真,以為自己是從垃圾桶撿來,充話費送的。
家庭裡父親這一角色的缺失,讓她心底不穩定,不安全的感覺太強烈了,南葵輕而易舉就信了,在明悅那兒出了個笑話,直到明悅耐心溫柔的安撫她,她才慢慢相信自己是媽媽的小孩。
這是個很慢的過程。
明悅告訴南葵,她還有一位小姨。
後來車禍,明琳來接她,她第一次知道這個神秘兮兮的小姨是什麼模樣。
小姨說過要出差四天,回來那天剛好就是家長會,總不可能讓她風塵僕僕下了飛機趕來給她開家長會,而讓她提前一天到校告知原因更是無稽之談。
要不然花點錢僱隔壁賣肉夾饃的阿姨,來幫忙一下?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南葵就給自己否定了。
不行不行,要是在樓下遇到小姨,說漏嘴了怎麼辦?
這麼一想,就花了兩節課。
到操場做廣播體操,南葵還是愁眉不展的。
等音樂放到最後一段,她軟綿綿的抬起膝蓋原地踏步,這部分結束,她轉身,自顧自的跟著人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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