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暑假就是準備跟你爸爸練習魔咒?”赫敏回過頭來對她說,褐色的眼睛下面還有些烏青。
“還有去旅行?”哈利揉了揉眼睛,羅恩正在他的後面打著哈欠。
“嗯,媽媽或許想去一趟義大利,她每年暑假都要去一趟。”蕾雅也有些晃神,答道,又看向哈利,“你呢?今天會去聖芒戈?”
“我想應該是的,”哈利說,“西裡斯還在醫院,我想去看一看他再回姨媽家。”
“要小心,好嗎?”蕾雅顫顫地說道,哈利朝她重重地點了頭。
蕾雅發現哈利的表情看起來與之前不一樣了,或許是西裡斯的重傷以及鄧布利多那晚長談的緣故。
——他們的身後,到底有多少人在為了保護他們而暗中奔波著?又有多少人已經為了保全他們而失去性命了呢?
只有那些足夠堅韌而幸運的人能活下來。鄧布利多已不再是幸運的人,她真的希望另一位會是。
身後突然變得有些嘈雜,蕾雅回過頭去,只見本來排在她身後的人都紛紛往一邊靠去,正在讓出一條路來。
“這是怎麼了?”赫敏在後面說道。
“不知道,要不也跟著一起靠靠。”蕾雅拉著她一起走動了數步,同時將自己的行李也向旁邊挪了挪。
“哦是斯內普。”赫敏墊了墊腳看清楚了,湊過來跟她說,“他的臉更黑了,不知道是不是誰惹事了。”
聽見這個名字,黑發少女的大腦空白了有一秒,回過神來時連忙小聲地說,“啊?學期裡的最後一天惹事?”
斯內普正抱著雙臂,緊繃著臉,薄唇抿成了一條縫。他背光而行,早晨的陽光追隨在他的黑袍後面,勾勒出一道模糊不清的輪廓。
蕾雅不敢去看他,因為自前晚偷聽了那些秘密以後她就沒有見過他,而那些沒有答案的疑問,落在心裡,積成了厚厚的一片,壓得人快喘不過氣。
正當她要故意側過臉去看赫敏時,斯內普的皮鞋就停在了她的前面。
“萊恩哈特小姐。”聲音像是從地下十二尺冰窖裡透出的寒風。
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動退讓了幾步,彷彿都害怕自己被牽連。
“先、先生。”她忐忑地抬頭,“請問……?”
斯內普的臉上有很濃重的陰鬱和抗拒,薄涼的黑眸襯得他的面板蒼白,他緊緊地盯著她,嘴唇幾乎沒有怎麼翻動,“鄧布利多給你。”聲音低到只有她能聽見。
蕾雅從他的手裡接過一個信封,視線落在他整齊的外套袖口上有一瞬,“……好。”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萊恩哈特。這不是你那些想要的冒險。”
蕾雅倏地抬起頭去望向斯內普,但黑發巫師已經側過身離開了。
她的眼睛一直怔怔地凝視著逐漸變得越來越小的黑色背影,直到赫敏疑惑地拍了拍她說輪到她們上車了。
等放好了行李,蕾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赫敏十分好奇地把腦袋湊了過來,“鄧布利多先生給你什麼東西呢?”
“是信。”她答道。
沒什麼重量,簡潔的信封上寫著,“致雷格納·萊恩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