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雅接過紙巾,擤了擤鼻子,嘟囔道:“謝謝。”隨即走到衣櫃前,翻出一條織棉披肩攏上。
“快走吧,等下遲到了。我跟麥克拉根約了八點呢。“
兩個人剛走到公共休息室裡,“阿嚏——”蕾雅又打了一個噴嚏,正好引得前面換上了一身絨布西裝的哈利回過了頭。而休息室的另一邊,角落裡正在親熱的羅恩和拉文德也抬起頭來看向她。
還沒等哈利開口,赫敏就狠狠白了一眼角落裡的兩人,輕聲對蕾雅說了句“等下見”,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公共休息室。
哈利目送了赫敏的離開,朝蕾雅走了過來,問道:“感冒還沒好?”
他的臉上是大片難掩的喜悅,咧到嘴邊的笑容跟這公共休息室裡熱鬧的聖誕節花圈一樣燦爛。
那是肯定的。西裡斯·布萊克的初步裁決已經刊登在今天的《預言家日報》上。
食死徒之一的蟲尾巴,在十一月中旬被傲羅唐克斯逮捕於倫敦翻倒巷的一家酒館外。逮捕後,蟲尾巴在第一晚的審訊中已將戈德裡克山谷的事件交代清楚。雖然他當天晚上就被發現以假手掐斷了自己的喉管,死因蹊蹺。
也因此,魔法部沒能問出更多黑魔王的情報,但還是得到了足夠的證據以證明布萊克的清白。
這不用說,蕾雅知道都是斯內普和鄧布利多安排好的計劃。
蕾雅看著哈利高興得像個三歲拿到魔法掃帚的孩子,也替他開心。從今往後,他都可以安心地跟布萊克住在一起,而布萊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哈利身側了。
“快好了吧。走嗎?”蕾雅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目光落在茶幾上的一盒紙巾上面,決定還是順手牽走。
哈利頗有意思地打量著她手裡抱著的一整盒紙巾,片刻之後才抽回目光對她點了點頭。兩個人就一起朝公共休息室的門口走去。
“玩得開心,夥計們。”羅恩從拉文德的懷裡對他們揮了揮手。
出了公共休息室,哈利就開口說道:“西裡斯很開心,說想聖誕節在家裡辦一個小型派對,希望你也可以去。”
蕾雅一愣,問道:“啊,為什麼邀請我?”
“畢竟,救他這個主意是你出的呀。要是那天你不跟我說,我也不會去找鄧布利多,這件事到現在也不會進展得這麼順利。”哈利誠懇地說,“來嘛,也正好見見社裡的大家,還有喬治他們,說不定鄧布利多也會在。”
“好吧。”蕾雅應道,“等我明天給爸爸寫個信。”
走到門廳,一身銀色亮片長袍子的盧娜已經站在那尊塞壬噴泉底下等著了。她的打扮看起來倒不像是去參加晚會,蕾雅餘光掃見哈利怔了一瞬,不過很快他們就若無其事地走到盧娜身邊。
斯拉格霍恩顯然真心想展示他的品味。還沒走到他的辦公室,長廊上就已經裝點滿了紅彤彤的大燈籠,幽暗迷離的紅光將這條走廊照得愈發曖昧而夢幻。
他的辦公室則更顯光怪陸離。蕾雅抬頭,發現自己穿行在屋頂垂下的翠綠和深紅輕紗帷幔之中。帷幔之間也懸掛的大紅華燈,朦朧華美的光線灑在她的頭頂,掩去了些許臉上的緋紅。身邊站著坐著許多陌生的男巫和女巫,他們頻頻交頭接耳,彷彿每個人都知識淵博,怡然自得。
“啊!哈利,我的孩子!”
走在前面的哈利剛一進門就被斯拉格霍恩注意到。老頭子戴著一頂誇張的天鵝絨頂帽,熱情地朝他們走來。哈利剛準備應對,蕾雅趁機悄悄退了好幾步把自己藏在入口處的帷幔後,下一刻就看見了哈利和盧娜被斯拉格霍恩強牽著擠進人堆裡。
她可不想湊這個熱鬧。
於是等斯拉格霍恩的身影走遠後,她故意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阿嚏——”她又打了個噴嚏,一路擦著鼻子走到角落。
不遠處的側櫃上整齊擺放著一排精緻可口的蛋糕和飲品,那裡還有一個黑色身影,似乎與她有著同樣的避開人群的想法。
“教授?”她揉著自己作痛的鼻子,走到他的身側,以帶著鼻音的語調輕輕開口:“沒想到您也在這。”
斯內普側過身,飛快地掃了一眼少女通紅的臉頰和她手裡抱著的紙巾盒。移開視線,他無所事事地晃動著手中玻璃杯裡泛出光的淡黃色酒液。
“嗯。”他慢了半拍似的輕聲應道,好像並不想搭理她。
蕾雅自覺閉上了嘴,沉默著站在角落裡,暗自想著是否該拿點什麼喝。這也許可以緩解跟斯內普一起躲在角落的尷尬氣氛,也可以讓那像是塞滿了濕水棉花的大腦輕鬆一些。
她把目光放在面前各種顏色的液體上面,手還未探出去,一杯綠色的就悄然出現在面前。蕾雅訝異地偏過頭,正好捕捉到黑發巫師緩緩收回手的瞬間。
“謝謝。”她輕聲道謝,端起杯子低頭抿了一口,是沒有任何酒精的溫熱茶水。
啊。
她再次困惑地側過臉看向他,但還沒來得及說出任何話,斯拉格霍恩就突然出現在斯內普身後。
這位魔藥學教授顯然已經喝醉了,臉上的紅色一路延續到了脖頸。就在這酒氣裡,老頭子沒拿蜂蜜酒的那隻手迅速伸過來勾住斯內普,蕾雅眼睜睜地看著黑發巫師被拉了過去。
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