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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測試

原來啊,是斯內普和鄧布利多一早就商量好對外的說辭了。

這兩個人對事情的預先判斷也還是那麼的深謀遠慮呢。

蕾雅的腦海中浮現出兩位當時在她家運籌帷幄的模樣,正要喝完杯中最後一點紅茶,偏過頭卻看到迎面走來的雷格納·萊恩哈特。他正微笑地和另一個身著綠袍的白發巫師交談,在注意到他們這桌人的須臾,便讓那個巫師在原地等他,自己擠過人群走到這邊。

“萊恩哈特副司長。”幾個人也看見了雷格納,禮貌地打起招呼。

“爸爸。”蕾雅還沉浸在前面的話題,只尷尬地抬了抬眼。雖然週日那晚回到家,她已將那日發生的事避重就輕地告知雷格納。

“你們好。”雷格納洞察到女兒的心緒,隨即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他溫和的眼神掃過羅恩手上的報紙,卻並沒有為此做出任何的評價,而是直接提出另一個他們今天更應該關心的事情:“聽說你們下午進行魔力測試?都準備好了嗎?”

“哦是的,早上斯威克主任跟他們說明瞭流程,但其實也沒什麼要準備的。”身為前輩的唐克斯率先接過話,揮了揮手示意雷格納不要過多擔心,又對其他後輩們補充:“就是個例行測試,你們放輕松就好。”

魔力測試分為兩個部分,首先是魔力天賦的鑒定,然後是實戰的魔法技能測試。魔力天賦是由一臺精巧的銀制儀器直接檢定的,這臺儀器有點像蕾雅在斯內普的校長室裡看到的,但又比校長室的更為複雜,還多了一個鑲嵌在中央的玻璃球。1)

玻璃球中縈繞著一團形狀朦朧模糊、顏色不定的霧氣。蕾雅根據測試人員的指示將自己的魔杖輕輕敲在嗡嗡運轉的儀器時,霧氣漸漸幻化出顏色。那奇幻的煙霧扭動、變換,而後驟然坍縮,顫動數秒,忽然又搖搖晃晃地舒展,像一朵霧裡花般在玻璃球中盛開。每一個花瓣最後都大致固定顯現出一種顏色,不時轉動跳躍。

在她疑惑地低頭看去的片刻,測試人員已邊抄寫結果邊向她解釋:“最大的那瓣是紅色的,代表進攻性魔法能力,另有一瓣差不多大小的綠色,代表治療魔法。藍色的,防禦魔法,白色的,代表古代魔法天賦,然後最小的一瓣是橙色的,預示佔蔔、預見能力。”他的語速飛快,記事板的紙張伴隨測試人員的話發出沙沙的書寫聲,很是清脆,“另外,跳動表示魔力的不穩定,但很多巫師都有,可以透過這一年的訓練改善。”

蕾雅凝視自己的魔力組成,是從來沒有如此具象地感受到自己的能力。她的翠綠瞳仁隨著花瓣的顫縮而微微抖動,她仔細地觀察著每一片花瓣和形態,但除了顏色的流轉和跳動,這些霧氣再也沒有顯現出更多細節——只是很奇怪的,在嫋嫋的顏色迷霧中,有一瓣花瓣獨自漂浮在花團的外圍,孤獨地環成一個淡銀色的圈,由於房間中昏暗的燈光,並不明顯,倒是顯得愈加神秘而深邃。

“嗯……除了這些顏色,還有別的嗎?”蕾雅問。

“有啊,每個人天賦不一樣,顏色也不一樣。”測試人員懶懶答她。

“那為什麼,有一瓣在外面呢?”蕾雅保持平舉魔杖的姿勢,轉過頭,詢問她身後負責記錄的測試人員,“銀色的代表什麼?”

“嗯?銀色的?銀色原本是代表心靈和精神系魔法,比如說攝神取念和大腦封閉術這種。”測試人員沒有抬頭,手中保持著書寫速度,只是順著她的話隨口回答。

“我是說,”蕾雅稍稍提高些音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在引起對方注意的同時,聽起來還算友好:“它為什麼在外面?”

“在外面?什麼意思?”測試人員這才皺起眉將視線從記事板撇開,彷彿不相信她的話般盯著她。

“有一個花瓣在外面,是銀色的。”蕾雅再次強調,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被這個只顧記錄的人消耗殆盡。

測試人員長嘆一口氣,難以相信她的話般不情願地叉著腰走近玻璃球,低下頭端詳起那與主花間隔有一段距離的銀色花瓣:“……真的是在外面,梅林!”

“這意味著什麼呢?”蕾雅小心翼翼地追問。

“我……”測試人員沒有立即回答她,重新端起記錄板,嘩啦啦地忙將這個奇異的現象寫在備注欄。等他一字不落地記述完這個現象,才若有所思地看著蕾雅:“我不確定,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就好像,它是額外得來的能力天賦一樣。”

蕾雅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滿是困惑:“額外得來?怎麼才會得到額外的天賦啊?”

“我不清楚,萊恩哈特小姐。”測試人員合上寫有“蕾雅·萊恩哈特”姓名的檔案記事板,還算誠懇地勸慰:“我會將這個現象報告上去,看看斯威克主任怎麼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是擁有精神系魔法的天賦。好了,你先不要想這個,接下來還有測試呢。”

蕾雅離開魔力鑒定室,就撞到剛剛從訓練室出來鼻青臉腫的羅恩,他聲淚俱下地對她抱怨,唐克斯欺騙了他們,這根本就不是個“輕松”的測試。

等蕾雅也真切地深陷在訓練室滿是陷阱和障礙之中,面對五個朝她圍攻過來的訓練魔法人偶時,她無比深刻地同意羅恩的觀點。

幻影移形,昏昏倒地,房塌地陷,幻影移形,飛沙走石,幻影移形,四分五裂,霹靂爆炸還有火焰熊熊,她幾乎被迫回憶起那個被斯內普訓練得滿是淤青的夏天。在第五次差點因幻影移形掉落到陷阱時,蕾雅終於大致辨識出場地中絕對安全的區域。從這一刻起,這看似不近人情的測試才變為簡單許多,而擊倒最後一具魔法人偶的招式是她最擅長的雷電咒。

到這裡,盡管她沒有受什麼重傷,但也深感體力透支。

捂著肩膀的擦傷氣喘籲籲地推開門,她回望一眼被她毫無留手的魔咒砸得傷痕斑斑的訓練室。旁邊的房間也正好在這個時候開啟,走出來的是手臂磕腫、步履沉重的哈利,過了一陣,他們還等到了緊急被送去醫療室的賈斯廷·芬列裡。

……

星期五,依舊是紛飛霜凍的雪天,斯內普從教師休息室走回校長室。

沿途都是無垠的純白雪景,他盯著那些彷彿能讓人迷失的素淨,有幾片雪花被蒼勁的北風吹撲而來,越過走廊的拱券降落在他的黑袍上。他並沒有過多在意,只是垂眸盯著星點般的碎渣在他身上消融散失,心中卻不由地想起那一晚在她家看見的、正伸手接住落雪的她。

想到她,男人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睛,內心無奈地嘆息這一週終於迎來結尾。他從來沒有感到霍格沃茨的工作日是如此的漫長——當然了,這不僅因為他剛公佈的狀態導致眾多必須應付的場面,也因為,這是第一個她完全不在他身邊的霍格沃茨工作周。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存在成了他松開緊繃神經的方式。那些晚上跟她偷偷逛過的禁林,還有陪著她複習的時刻,現在看來竟然都是他尋到的片刻安寧。

想起來,自從她五年級,他們好像就總在一起。就連五年級和六年級的暑假,他也跟她一起度過數日。這麼一想,斯內普後知後覺地覺得,這個家夥是不是莫名其妙地在他生活中出現得太頻繁了?

以至於,等她真的離開他的身邊,獨自擁有自己的世界和事情,他卻莫名産生一種陌生的不習慣感。尤其是每每經過格蘭芬多塔樓,或者在禮堂上用餐的時分,他清晰地意識到她再也不會像往常那樣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抬眸對他一笑,這感覺就猶如常年陪伴自己的那口坩堝,突然有一天找不到了的那般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