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只淡靠在那兒,幹淨小臂露在外邊,他手肘是擱那兒,指節卻抬著輕抵薄唇上。
溫頌認得他那眼神,年輕又成熟男人在會議上認真且淡定盯著下屬的,看似沒什麼事,實際上對方對你的考察早已洞悉到深處。
關鍵是,鬱承禮很少有這一面。
溫頌平常跟他打鬧玩笑慣了,卻也忘了,他是龐氏最年輕的接任總裁,也是父親早亡,獨自一個人攜母回國內在偌大的鬱家裡爭了一席之地。
他分權在外,可獨自能打拼下這些年,不是泛泛之輩。
“溫頌,你很累麼。”他只有這一句。
溫頌:“沒有啊,為什麼。”
“趙莆和我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到處忙,跟薊家那邊的討論,也起了一點爭執。”
他說起這些,溫頌短暫無言以對。
她以為,他要為自己在利益客戶那兒大放厥詞這事有點意見。
畢竟這起事件薊方是和自己有點沖突,可歸根結底說,他和鬱承禮算是利益共同方。倆人曾經一起談過生意的,對方又算是鬱承禮的一位老師。
“如果您是在意我沒處理好問題,我可以之後再去協商,酒店這一塊我確實有疏忽但……”
“不。”鬱承禮淡淡抬起手指,朝她輕微示意了下,那眉梢下挑,眼瞼垂下的樣子頗有些懶調風情。
“我沒說過你這個。”
“那是……”
“只是想和你說,有時候生意場上或許是有客戶,但沒有永遠的朋友。”
“什麼意思?”
“大家確實總要為各自利益考慮,就像這次這塊地,如果它是小利,我可以讓給對方,但它牽扯到一起專案的擴建、牽扯到我們其他的利益,那麼,我們肯定要爭取。所以適當時候有些摩擦,很正常的不是麼。”
溫頌緘默片刻。
“我好像懂了。 ”
“所以,我沒有怪過你。”
他又道:“過來一下。”
他坐沙發那邊這樣說,溫頌頭頂的雷達一下就亮了起來。
眼下,工作檔案還擺在茶幾桌面上,室內除了他們空無一人,這本是溫頌原來在鷺華的私人住寢,除了她以外沒人來住過。
當然,最近破了個例外。
上次她和鬱承禮就是在這,顛鸞倒鳳,昏天暗地,還有她腰上的那個蝶翼紋身……
溫頌微微有點防備:“怎麼了?”
鬱承禮只扯唇淡笑望她:“你來就是。”
溫頌看在這是自己熟悉的房間份上,看了看落地窗,繼而朝他走去。
可人還沒走近,手腕忽而被男人攥住,溫頌心頭還沒來得及防備,下一秒就栽了下去,幾乎是被迫的、猝不及防的,她栽進了男人的腿上。
“鬱承禮你……”
手剛要阻攔,可腕骨被他握得緊,人又陷進去太深,溫頌心跳都下意識加快了。更不敢像上次那樣掙紮。
可能是心境不同,也或許情況不同。
今天這兒來了那麼多高層和客戶的,她跟鬱承禮……
“上次的事,還有生我氣麼?”
他單手扶著她,右手也慢握著她腰。指節微帶了些力,很輕、很緩地幫她一點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