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 22 章

桂姨原名袁桂芳,和蘇瀾奶奶是30多年的鄰居,有一個兒子,定居紐西蘭十多年了,偶爾才會回來一次,所以家裡常年只有她和丈夫聶前洲。

袁桂芳燒得一手好菜,小時候蘇瀾放學奶奶有事出去了,桂姨總把她叫到家裡去等,很多時候等著等著就在她家把飯吃了。還是孩子的時候,總是不經勸,奶奶一再交代不能隨便在別人家吃飯,但當袁桂芳將熱氣騰騰的一碗飯塞到蘇瀾手裡,再壓上一塊濃油赤醬的紅燒肉,她便忍受不了誘惑,把奶奶的交代忘到九霄雲外。

那時候,袁桂芳的兒子聶騫北還在上初中,成績很好,是小區裡出了名的模範生,小區裡的家長教訓孩子總會說:你看人家聶騫北。

聶騫北確實很優秀,在很長一段時間,他扮演著蘇瀾家教老師的角色,遇到不會的題,奶奶總會領著蘇瀾上袁桂芳家找聶騫北請教,時間長了,蘇瀾放學會主動拎著書包去袁桂芳家和聶騫北一起寫作業。在他的指導下,後來蘇瀾的成績突飛猛進,成為了小區裡的“後起之秀”,以至於聶騫北上念大學後,別人教育孩子也會提一句:你看看人家蘇瀾。

其實蘇市更像是蘇瀾的家,在這裡有看著她長大的老鄰居,也有小學到高中的同學,每個角落都是熟悉的樣子,每一縷空氣都是熟悉的味道,在這裡她有很強的歸屬感。

奶奶家只有蘇瀾會回來,所以開啟門還是她走時的模樣。她放下行李,將傢俱上的白色防塵布輕輕摘下來,全部收進洗衣機裡,倒了洗衣液進去,點了40分鐘的洗滌按鈕清洗。洗了手,她從行李箱裡拿出給禮物,便去了對門。

袁桂芳家還是原來的樣子,蘇瀾熟門熟路地走進去,菜香撲鼻而來,聶前洲正在練毛筆字,冬日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照到雪白的宣紙上面。

“聶叔,又在寫字呢?”

聶前洲聽到門口的響動,看到是蘇瀾,高興的沖她招手,“回來啦,過來寫幾個字我看看。”

蘇瀾的一手好字是聶前洲教的。聶前洲是附近學校的語文老師,寫得一手好字,週末蘇瀾就跟著聶騫北在他的指點下一起練字,時間久了,竟然學出點門道。

蘇瀾放下禮物,走過去擼起袖子接過筆在他寫的“莫聽穿林打葉聲”後,接著寫下“何妨吟嘯且徐行”。

寫完,擱筆。

蘇瀾的毛筆字頗有幾分王羲之的風格,筆勢委婉含蓄,字型遒美健秀。不過聶前洲還是一眼看出她疏於練習,字與字之間連貫不夠,看上去少了點行雲流水的味道。

“在滬市很忙嗎?”聶前洲問。

其實不算忙,主要還是無法靜下心來練字。

“主要還是懶。”蘇瀾一陣慚愧,“退步了很多嗎?”

聶前洲也知道她身上發生的一些事,倒也沒苛責她,提筆圈了幾處寫得不夠好的地方,評價很中肯:“糊弄下外行還是可以的,不過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不夠勤奮,你原本可以寫得更好。”

袁桂芳進門,見兩人在窗戶邊寫字,眉頭一鎖:“就不能先把你那破字收一收,逮著人就讓寫字!過來吃飯了。”

聶前洲沖蘇瀾無奈一笑,“你桂姨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舞文弄墨。”

“桂姨就是嘴上說說。”蘇瀾回以一笑。

袁桂芳嘴上說討厭,但還是把家裡最明亮的一間房子裝修成書房,在外面也會不經意誇聶前洲的自律。而聶前洲工資全部上交,對於袁桂芳怎麼處置錢財,一概不過問,他是隻要家裡有他的一張書桌就行的。

這樣普通的日子,蘇瀾最嚮往。原本她以為自己和沈柏年也能把日子過成這樣,但老天不給她機會。

因為蘇瀾的到來,袁桂芳又多炒了兩個菜,聶前洲還把蘇瀾帶來的酒開了一瓶。

酒酣耳熱,聶前洲問了一些蘇瀾工作上的事,袁桂芳則和蘇瀾拉家常,三個人都聊得很開心。

到最後,三個人竟然喝了一瓶酒,聶前洲和袁桂芳都喝多了,蘇瀾將他們扶到沙發休息,自己則擼起袖子把碗洗了,順便把廚房和餐廳的衛生也收拾了。

看著她在家裡忙碌,袁桂芳忽然有些悲從中來,“你們這些孩子,就非得要往大城市和國外跑,我們小地方怎麼了?生活成本低,親朋好友都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多好,非得要出去。”

蘇瀾知道她是想念聶騫北了。

聶騫北定居國外,每年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聶前洲沒袁桂芳這麼感性,但還是有些傷感,他的同事和朋友,現在當爺爺的當爺爺,當外公的當外公,就他連兒媳婦都沒著落。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生活成本低,生活壓力小,但是小地方又因為全是人情社會,所以大家知根知底,你家兒子有沒有女朋友,結沒結婚,都是大家關心的重點。聶前洲為人清高,年輕時自詡不在乎世俗,常把兒孫自有兒孫福掛在嘴邊,但隨著年齡增大,大家問得多了,他心裡多少有些不得勁。

“所以孩子不優秀也未必是壞事,你看李老師家那兒子,孩子都兩個了,雖然沒上什麼好大學,但人家一家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