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雖然是長子,手中權利卻不及母音。
他見眾人繞來繞去,將矛頭指向了他,心下嘲諷不已!
“軒兒是我今日叫來的,此事定然與他無關!”母音連忙替墨軒開脫。
“娘言之有理,”墨青連忙附和,“墨軒是被我娘臨時起意叫來的,他沒有動機,也沒有時間!”
“叫大哥!”墨軒忽然耍起了橫,“你是次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墨青聞言一怔,面色難看。
“懷疑我?那就拿出證據來,就憑你們紅口白牙上下動一動,我就成了殺人兇手了?”墨軒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毫不在意,“這上百人的命!這個鍋,我不背!”
“不是你是誰?”一名婦人壯著膽子反駁他,“島上接觸到繩子的人,全部都是出了勞力的家戶!唯獨你這個野孩子無牽無掛對島上的人充滿仇恨!”
女子氣的渾身顫抖,痛失愛人痛的她雙眸血紅,無聲的淚水伴隨著鏗鏘的言語滴落在地。
“肯定是他!”
“他一個野孩子,就該被逐出島去!”
人群中議論紛紛,句句野孩子像一把利刃,劃的墨軒遍體鱗傷。
從他娘親過世,母音帶著墨青出現在眾人眼中,他便像一個外來人!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只剩他一人活的像是一個笑話!
“此事待我稟報老爺之後再行定奪!”母音嘆道,“軒兒是墨家的長子,如果此事真是他所為,自有老爺處置!他還小,你們不要傷害他!”母音心疼的道。
“我家娃兒未滿八歲,如今她的父親被人害了,這就不是傷害了?”頭發花白的老嫗經過了喪子之痛,滿臉的褶子盡顯蒼涼。
“無論如何,此事事關體大,必須先稟報老爺再說!”母音咄定道,“先著人把屍體抬回去吧!找不到的,就以海為祭!”她緩了緩,滿臉愁容,“後事要緊!”
眾人無可反駁,畢竟死者為大,入土為安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
墨青領了母音的吩咐,帶著一群人將屍體送往每家每戶。
其餘人與母音墨軒一起浩浩蕩蕩的往墨家祠堂走去。
這是李棠卿第一次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墨家。
墨家的祠堂整體用沉香木打造,打著蜜蠟的地板上光鑒可人,空曠的房中落針可聞,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海邊吵的不可開交的眾人,走進祠堂便自覺的安靜下來,墨家對祖先的敬重由此可見。
母音早已著人通知了墨老爺子,墨老爺子忽聞噩耗也是異常悲痛。
他是墨家的族長,說白了也是守護墨家香火的繼承人。
如今的墨家,如果說是一座活死人墓的話,那麼他便是那個守陵人!
墨家傳承至今,遵循著祖先近親不可成婚的祖訓,本就人丁稀薄,如今百名勞力葬身大海,墨老爺子悲痛欲絕。
為死去的人悲痛,為他沒有守護好墨家這一方天地欲絕!
他坐在木製的輪椅上,由一名身著黑衣的丫鬟推著走進了祠堂。
在經過墨軒面前時,蒼老渾濁的雙眸,掃了一眼他的眼底。
墨軒身上的白衣已經幹透,鹹水幹枯的痕跡附著在他的衣衫上,如同朵朵白色的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