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聞言,低下了腦袋。
他也不知道如何下手,霍鄭雖說是他的兒子,卻一點也不隨他,像極了他的娘。
房中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滿屋子的愁緒和著外面的秋風蕭瑟不已。
而此時在宗人府的大阿哥,絲毫不知李棠卿在外面為他做的努力。
寬敞的牢房裡面隨意的擺放著一些雜物,讓這裡看上去像是許久沒人涉足的領地。
大阿哥坐在牢房的幹草上,低垂著頭看不出心中所想。
牢房雖然可以遮風擋雨,卻是比外面還要陰冷,碩大的老鼠隨意的在牢房中奔跑,顯然是將這裡當成了天堂。
一名獄卒拎著一個桶走到了大阿哥所在了牢房門前,從腰間拿下一串鑰匙。
鑰匙掛在腰間,少說也有十幾把,由一個圓圈形狀的鐵絲串聯在一起,擺動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樣的聲音聽在囚犯的耳朵裡,像風鈴一般悅耳,卻又似美人魚的歌聲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吃飯了!吃飯了!”獄卒高聲喊了兩嗓子,將水桶放在地上。
大阿哥抬起頭來看向牢房門口。
只見獄卒將水桶重重的放在地上,滿臉的不情願。
鐵質的水桶與地面接觸,發出很大的聲響。
水桶裡面裝著一些米飯和青菜,青菜早已泛黃,沒有一絲油光,看上去毫無食慾。
“趕緊的呀!把碗拿過來,不然的話,今個兒就別吃了!”獄卒催促道。
大阿哥抿了抿唇,起身從唯一的桌子上拿過一個粗糙的碗遞到獄卒面前。
手上一沉,獄卒拿著勺子將一勺飯重重的倒在了碗中。
“趕緊吃吧!還當自己是皇子呢?在這兒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獄卒嘟囔著說道。
拎著水桶轉身走出牢房,重新將牢房的門鎖上。
大阿哥看著碗中泛著餿白色的米飯,中間摻雜著幾根青菜,心中五味雜陳。
他依稀記得,在那個夢裡面,自己是被囚禁而亡,但卻不是在牢房中。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腹中早已饑腸轆轆,手中的飯卻讓他難以下嚥。
獄卒說錯了,他從來沒有當自己是皇子,更沒有已皇子的身份去欺壓過任何人。
只是,這樣的飯菜,想必路邊的乞丐都會嫌棄,隔著距離都能聞到飯菜獨有的餿味。
大阿哥將手中的碗放在地上,沒有吃的打算。
他仰面躺在稻草上,看著瘋狂的老鼠跑到碗邊偷食。
這就是宗人府,令皇子公主們提之見恐的地方。
這裡的環境,本可以改變,但是他知道。
皇上正是為了讓他們心中存著對宗人府的恐懼才沒有改變這裡。
倘若,他真的在這裡被囚禁致死,那麼,卿兒怎麼辦?
她一個人在重華宮中,在諾大的皇宮之中如何生存。
大阿哥思及至此,不由得紅了眼眶。
艱苦的環境沒有打到他,獄卒的冷嘲熱諷他沒有在乎,卻擔心李棠卿一個人在外面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