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畢業那一年,不管是因為什麼,他們都註定會分開。
因為人各有選擇,總要有人為自己選擇的路付出代價。
“哈哈浣浣你是真的很愛逞強,”電梯緩緩上升到她們的樓層,而後停下,電梯門開啟,喬雅偏頭看她,“本來還以為你們會複合,現在看來你們感情也不過如此嘛。”
電梯裡空蕩蕩的,沒人。許浣予一臉淡漠地走進電梯裡:“哦哦。”
“那你比你這種慣會在背後使小心機的要好。”見她也走了進來,許浣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又說:“聽說你有在江宜買車的打算,不是說你哥欠了一屁股債嗎?你家裡人知道這個你手上還有餘錢買車這個事兒嗎?”
喬雅想到了家裡難纏的賭鬼哥哥,臉色無疑白了一瞬。她幹巴巴地笑起來,“你我之間,一定要鬧得那麼難看?”
像是聽見了莫大的笑話,許浣予輕嗤了聲,那雙明亮的眼睛驟然多了分涼薄,她譏諷道:“比起你的那一巴掌,我這算什麼嗎?”
從前,喬雅的家裡重男輕女,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苛責她。
使喚她做事,一直唸叨著她,卻把喬雅的哥哥捧在手心裡,捨不得打罵一句。
那時候,喬雅沒有自由,吃不飽飯,甚至連作業都不能按時交。
後來許浣予知道了她這種情況,好心地將她帶來自己家。
許媽媽溫柔似水,把喬雅當成自己家小孩兒一樣招待,就連早餐都做兩份讓許浣予帶去分給喬雅一份。
那時候,許浣予和喬雅整天出雙成對,她們是同桌,上課一起聽課,下課了一起接水,牽手一起上廁所。就連放學,她們也是黏在一起的。
她們本是最好的朋友。至少,許浣予是這麼認為的。
但這都抵不過喬雅為了一己之私的背叛。
電梯緩緩地向一層下落,指示屏上的數字跳躍,隨著“叮咚”到站的那一聲,許浣予攏著托特包,“喬雅,先撩者賤。”
“你但凡再招我,我不介意讓你和喬文好好敘敘舊。”
喬雅的臉色很僵,她下唇抿得很緊,依舊嘴硬的在說:“誰招你了?許浣予你真是有被害妄想症。”
“拜你所賜。”
電梯大門開啟,許浣予從電梯裡徹底走了出來。
江宜的秋季徹底到來,楊柳蕭條,微風拂過,冷的人牙關都在打顫。
許浣予看似是贏了喬雅一樣,但離開的許浣予心底沒有一丁點兒的開心。
現在的她很喪。
就像是空有一堆蠻力在一個密閉性小屋子裡,她在裡面使勁揮拳,那些蠻力都被柔軟的結界卸掉力氣,像是棉花一樣打在牆頭。
她累得氣喘籲籲,可回過頭來,沒有一個人被她打趴下。
很無力,好沮喪,好窩火。
她怎麼什麼都做不好。
出了辦公大樓,許浣予徑直走下地鐵口。
不知道是不是連上天都感受到了她的無力,她在地鐵口附近遇到了個米奇老鼠人形公仔。
米奇老鼠踩著笨拙的步子,在看見許浣予的時候跳到她的面前轉了個兩個圈圈,而後他伸出一隻腳點地,遞出了一個紅色的氣球給許浣予。
不知道又是哪家公司在做地推,許浣予從米奇老鼠手裡接過紅色氣球,臉上的表情就像是陰轉多雲般的笑了。
她承認,有被米奇老鼠搞怪的跳舞模樣逗樂。
米奇老鼠見她接受了紅色的氣球,立馬跺腳雙手舉上頭頂,給她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許浣予再也沒能繃住,臉上的肌肉笑得好痛。
她抬頭看著高高的米奇老鼠,“謝謝你。”
而後,轉身去看了旁邊支起來的地攤,驚喜的是,這是春日咖啡館店在做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