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睨了眼許浣予,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他嗯了聲,“好,就那兒吧。”
許浣予臉滾燙得像是燒得正旺的彩霞,血紅的雲氤氳在整個視野裡,叫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她站在陽臺護欄邊上吹著晚風,手指侷促地擰著,涼意撲面吹在臉上,那種滾燙感好受得多。她偷偷看了眼陳彥周,末了,聽見他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句“謝謝”。
電話結束通話,陳彥周往她這邊靠了過來。
莫名的,許浣予覺得他心情好像好了很多,他說:“跑那麼遠做什麼?”
許浣予尷尬地笑了下,回想起來剛才,只覺得是荷爾蒙激素上升,全都是思緒混亂下不清不楚的産物,她幹咳了聲:“到這邊來吹吹風。”
“許浣予,”陳彥周目光緊盯著她叫了她一聲,良久,他緩緩開口:“你在不開心。”
就是這種篤定的語氣。
他十分百分千分的確定,許浣予在不開心,而她心情的don,好像是從今天早上開始的。
他肯定,是在他們上電梯口之後來的情緒。
又或許是更早,陳彥周白日裡察覺到她的失落,此刻卻是徹底想明白了。
“是因為喬雅的加入?”男人倏然開口。
不得不說,陳彥周是懂許浣予的。
許浣予啊了聲,有時候真就苦惱陳彥周在情感上細膩的天賦,在他面前,她就總像是個穿著國王新衣的國王,任憑她怎麼掩藏,還能被他一眼看穿。
但是如今的兩人身份懸殊,認清了現實後,許浣予不再像從前那樣嬌蠻。她緊抿著唇,搖了搖頭,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又點了點頭。
不知是被冷風吹的,還是被其他東西激的,她的眼尾處暈著抹醉人的紅意。她眼眶有些紅,像是凜冬之際,山林之中被凍住的兔子。
她啟唇:“有點兒她的原因吧。”
畢竟在此之前,她在明知道陳彥周特別特別討厭她的時候還是幾次三番地往人跟前湊。
細細想來,她那個行為和喬雅的討厭程度不相上下。
但為了公司的這個專案,她硬是將自己頓感拉強,晃在陳彥周面前一次又一次。
不惜耗掉頭發改方案稿,才拿下永劫地球的衍生專案。
結果,公司說加人就加人了。
她洩氣地揉了揉被冷風吹得冰涼的臉,還是開口繼續說道:“但我也知道,她確實有能力。她的加入於永劫地球這個專案來說,是有益的存在。各司其職吧,也沒什麼。”
陳彥周看向她的目光中帶了些驚詫,“你比以前變了很多。”
記得以前他們三人參加一個社團,從前的許浣予性格還有些極端,她不喜歡喬雅,就連跟她同臺都不願意。
好好排演完的節目,哪怕是她付出了許多心血才變得從零到有,但因為喬雅,許浣予說罷工便罷工了。
本以為她能忍下一天已是極限,沒想到她竟是真的在妥協。
許浣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不是說人都是會變的嘛,我當然也有變化啊。”
如果真的沒有變化,她和陳彥周可能這一輩子都止步於那天磅礴的大雨裡。
陳彥周低頭笑了下,不知道想到什麼,他抓起許浣予手腕把她往辦公室裡帶,“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