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留下的花房被賣掉,奶奶和伯母都不喜歡她,在家裡,盡管她有幫著做家務事,盡管她的成績位列前茅,但她就是得不來一個好眼色。
有很多時候,許浣予會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被人忽視、被人貶低、被人冒犯,盡管她很努力地想要改變現狀,但結果都還是一樣。
可是認識陳彥周後,結果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在陳彥周這裡,她的事情向來都被排到首位,會有人在天氣冷的時候給她繫上圍巾,會有人在她失手打碎東西的時候一臉擔心地問她疼不疼,會有人在看她不吃晚飯的時候沒有任何二話的給她打錢。
還是眼前的這個人,會在她說好想見到你之後,像是施展魔法一樣滿足她的心願。
許浣予鼻頭有些泛酸,她拱了拱鼻子,“陳彥周,你是上天派送給我的仙女酵母吧?”
陳彥周冷哼了聲,不高興地瞥了眼許浣予:“那你是什麼?我的小白眼狼?”
許浣予哼了聲,“才不是。”
車內安靜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許浣予低著頭在做什麼,直到他們抵達下一個空綠燈路口,陳彥周踩上剎車等待,許浣予就像是延續剛才的話題似的,她偏頭又開始哼哼起來,“陳彥周,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涼拌唄。
不知道她這腦袋瓜子裡又想到了些什麼亂七八糟,陳彥周側頭看著她滿臉的期待,像是在等著他說些什麼似的。
陳彥周忽然就想起來六年前他們分開的那天,明明她中午還在那搖著他肩膀央著:“我都感覺路過的日料店在朝我揮手,陳彥周我們晚上去吃日料吧?!”
那時候許浣予生理期最後兩天,實在不適合吃那些生冷的海産物。陳彥周冷著張臉,一點兒商量餘地都沒有地彈了下她的腦門,嚴肅地指正她:“是你在向它們招手。”
許浣予吃痛捂住腦袋:“哎呀我生理期都快走了,選擇性吃點沒事的。”
但陳彥周就是油鹽不進的樣子,“你想都別想。”
自己一個人吃飯實在孤獨,許浣予現如今有了陳彥周,說什麼也想跟著他一起。見一次勸說無用,她搖著陳彥周手臂:“陳彥周——!”
不知道努力了多久,陳彥周這人愣是一副鐵石心腸,沒成全她。
結果那天陳彥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許浣予沒吃到日料,也沒吃到他做的菜。
明明兩人之間的感情絲毫沒有問題,但就是在短短幾小時的時間裡,建立長期友好的男女朋友關系變得翻天覆地。
如今的陳彥周就這麼看著她,他滾了下喉結,到口的話轉變成懶洋洋地“嗯”聲。紅燈秒數躍盡,陳彥周直了身子,緩緩發動起車來。
“別再離開了。”
每個人都該擁有自己的人生,不管發生了什麼大事,都要向前看,去追尋自己的路。
陳彥周以前的生日願望是:希望未來的生活裡可以有許浣予。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也曾因為這個心願做出過一些努力,但現實給出的結局並不美好。
去年和許浣予重逢,雖然只有她一人給他慶生,但陳彥周拎著那塊小小的橙子蛋糕還是許了個和她有關的願望:希望未來的日子裡許浣予不要繼續消失。
別消失,別離開。
他的願望也就這麼簡單。
許浣予笑著點點頭應下,“好啊,那我以後哪裡都不去了,就賴著你。”
陳彥周笑著回敬:“樂意至極。”
兩人拌嘴幾句,不一會兒就到了停車的地方,許浣予打了個哈欠,兩眼困惑地問他:“我們不是有家嗎?為什麼要住酒店啊?”
以往許浣予不愛回自己家,但回雲城的時候都會去陳彥周家住。
陳家別墅裡有間專門屬於許浣予的房間。
許浣予記得陳奶奶有個小花園,裡面有好多漂亮的鮮花。
老人清楚許浣予的生活喜好,冰箱裡放滿了她愛吃的水果,衣櫃裡還有許多洗好幹淨的漂亮衣服。
晚上的許浣予躺在陳奶奶給她準備好的房間裡,被褥溫暖,她低頭,甚至可以聞到太陽的清新味道。
陳彥周也真是的,幹嗎非得住外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