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不夠?”歐陽靖問。
夏漓挨著她坐下,“夠的。”
歐陽婧摟了摟肩膀,“你好瘦,根本不佔地方。”
“歐陽老師學舞蹈的說這個,你的腰有一尺八嗎?”
歐陽婧笑起來。
聽了會兒,才知大家在聊高中生時誰暗戀誰的話題。
有個男生自曝,說那時候暗戀藝術班一個學畫畫的女生,經常偷偷往她抽屜裡塞鈦白顏料,因為他聽說那個用得快。
現場懂畫畫的不懂畫畫的都誇,好浪漫,又實用又浪漫。
也就由這個話題延伸開去,大家聊起了那時候做過的浪漫又不為人知的事。
帶牛奶水果、寫情書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有人說為了跟喜歡的人坐同一趟公交,謊稱是他隔壁小區的,好名正言順地下晚自習後跟他一塊走。坐到他的小區以後,再偷偷轉車,就這樣堅持了一年半。
有人說班裡有次演話劇,喜歡的女生特想演女二號,為此他請了好多人吃飯,讓她們放棄跟那個女生競爭。
有人說喜歡的人生日那天跟父母吵架不高興,他看準時機提前在走廊裡扔了五十塊錢,希望她撿到錢以後能開心點——但女生太拾金不昧了,直接交到了失物招領處。
肖宇龍這時候笑眯眯說道:“那我也說一個吧。”
大家都望向他。
他說:“為了能一直跟她一起值日,跟勞動委員成了鐵哥們兒,每學期排值日表的時候,都會賄賂他一頓好吃的。”
夏漓愣住。
看向肖宇龍。
她想到了畢業那年在ktv裡,肖宇龍似乎唱過一首《知足》,那隱隱的深情與欲言又止。
有人起鬨:“嫂子知道嗎?”
肖宇龍摟住未婚妻的肩膀,“知道啊。她的事兒我也都知道。”
說完,肖宇龍瞥了夏漓一眼,眼裡帶笑。
那笑意彷彿在說,過去的事不必在意,誰的青春裡沒有一段故事。
挨個地往後聊,輪到了夏漓。
夏漓捏著七喜的罐子,喝了一口,想了想,說道:“我不是當過廣播臺臺長嗎?他生日那天,我假公濟私,在廣播臺給他放了一下午的歌,都是他喜歡的歌手。”
有人說了句“臥槽”,說帶入了一下自己,聽見廣播裡放的每一首都是自己喜歡的,心情得開心成什麼樣,一定覺得有人跟自己心有靈犀。
坐在地毯上的幾個七班的同學轉過頭,笑說:“真的看不出來,你那時候給人的感覺好文靜好內向。你說的人是誰啊?”
夏漓笑了笑,搖搖頭不肯說。
那幾個同學就亂猜起來,問是不是當年班上最帥的——也就是演張學良的那男生。
夏漓連說不是,有些招架不住,就放了易拉罐,起身笑說:“我去下洗手間。”
別墅的格局很規整,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處。
剛走到走廊那兒,左手邊房間門忽的開啟,有人走了出來。
夏漓定睛看去,微怔,繼而驚喜。
走廊頂上一盞六面玻璃的複古吊燈,燈光的顏色比月光稍稠兩分,將燈下的人也勾勒出幾分暖色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