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彷彿輕嘆:“……好喜歡你。”
晏斯時伏低額頭,在她耳邊說:“……做過一個夢。”
“什麼?”
那低啞的聲音,向她複述,那個荒唐的夢裡,揉碎的燈光,如何散落在她眼睛裡。
夏漓說不出話來,她終於見識到了他最為失控的樣子。他收斂了所有的溫柔,展露極具破壞性的一面。
她本來已然亂七八糟的思緒,徹底變成一鍋沸水。
想到去年與晏斯時在便利店重逢。
覺得他是長冬覆雪的雪山,寒冷,如遙不可及的夢境。
可如果不鼓起勇氣靠近,又怎麼會知道,那實際是一座休眠的火山。
爆發時熔岩滾燙,有他最為熾熱虔誠的愛意。
她甘願落一身十萬灰塵。
他不是夢境。
他是存在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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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漸漸蒸發,讓暴露於暖氣中的面板有種緊繃之感。
夏漓被晏斯時擁在懷中,他不時地親一親她的頭發。
空氣裡有一股清鹹的氣息。
兩顆心髒以相近頻率漸漸平複,他們像淺淺灘塗上的兩條魚。
沒有更多想法,只有一種濡沫的慵懶。
“有個問題。”夏漓出聲才覺得自己嗓音有些啞。
“嗯?”
“假如沒有發生那件事……高三的時候你收到信,會怎麼答複我?”
一時沒有聽見回答,夏漓抬眼去看。
他在思考,清峻的眉目有種絕不敷衍的認真。
“可能不會答應,但也不會拒絕。我會告訴你,家裡有些事讓我暫且無法分心,如果可以,希望你等一等我,釐清思緒以後,再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複。”
是他的風格。
夏漓笑,“可是那時候你都要出國了。想想還是希望不大……這封信現在讓你看到,或許就是最好的時機。”
晏斯時沒法違心說“不是”。
那時候他們都還太年少,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更無法向對方做出承諾。
夏漓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準你有虧欠心理。我覺得我們在羽翼豐滿的時候重新認識,才是最好的結局。”
她並沒有站在原地,沒有自憐自艾。
她追逐他眼裡看過的風景,也因此見識到了更為廣闊的世界。
晏斯時低頭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