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是不是就會在那個即將放棄的時刻,遇見晏斯時。
好久,夏漓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微笑裡有種隱約的顫抖:“好久不見……他們說你在這裡讀書,我過來出差,順便過來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晏斯時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那很巧。”
“是的。”
那水瓶被他捏在手中,發出輕微的聲響,他看她一眼,遞給她,“喝水嗎?”
“謝謝。”夏漓接過,好像忍不住繼續沉浸在那樣的想象中,“……你最近怎麼樣?”
“正在慢慢變好。”
“好像……好多年沒見了。”
“是的。不過,我想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再見了。”晏斯時轉頭注視她,暮色與夕陽,盡數在他眼裡,明翳交雜,叫她想到那個初見的夏天。
他說:“……你願意再等等我嗎?”
等待在真實的時空中,他與她相遇。
夏漓至此哽咽,無法再“演”下去。
她抬手捂住了臉,卻覺得晏斯時的氣息靠近,他微涼的手指拉下她的手掌,低頭挨向她,看著她水霧濛濛的眼睛,只一瞬就將她吻住。
他嘗到了一點眼淚的味道,心髒一瞬被什麼揪住。
夏漓手掌輕撐他的肩膀,輕聲說:“……真正老同學久別重逢才不會一見面就接吻。你演錯了。”
晏斯時輕笑了一聲,聲音微沉,“只要吻的是你。”
就不算錯。
時間早與晚,自有命運安排。
而他確切知道,命運如長河,從四面八方彙流。
最終都將流向她的方向。
[10]
晏斯時他們研發的文書處理ai,其模型進入內測階段。
夏漓作為家屬,自然有參與內測的資格。
雖然她一再抗議,在公測之前,模型機器人仍然保留著sherry這個名字。
sherry很“聰明”,至少比夏漓之前用過的一些聊天軟體自帶的機器人聰明,能夠進行完整的邏輯對話。
這段時間,夏漓經常跟sherry對話,讓它幫忙找資料,做歸納,或是推薦電影、音樂和書籍,有時候純粹只是閑聊。
她承認這個問題只是突發奇想:
——sherry,你認識晏斯時嗎?
——當然。他是創造我的工程師之一。
——關於晏斯時,你都知道些什麼?
——晏斯時,1992年2月19日出生,畢業於麻省理工……
——這些公開的資料我都知道,我想知道一些查不到的。
——那你要跟sherry保證,不可以透露以下的內容。
——我保證。
——晏斯時自稱,關於晏斯時,很多事情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妻子是他一生摯愛。
她是他的魚,他的野玫瑰,他無數次的落日,他鼠灰色細條紋的麻質和服。
他永恆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