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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洗店裡燈光潔淨, 空氣裡有股幹燥的洗滌劑的香味。那微微轟鳴的聲響,似乎來自於後方運作的機器。
前臺工作人員拿著夏漓的薄呢外套, 檢查那腳印汙漬, 又翻看標簽檢視面料成分。
大抵是他們的工作作風,每一項都檢視得很仔細。
這慢條斯理的動作,無限拉長了時間, 叫夏漓有種幻覺, 彷彿能聽見身旁的晏斯時,那腕上手錶時針走動的滴答聲。
她稍稍別過目光看了一眼, 只觸及晏斯時的手臂便收回,沒敢去看他的側臉。
渾然不察時沒有什麼, 而一旦有了意識,神經便不自覺地繃緊, 不由她主觀意志控制。
工作人員將資訊寫了張卡片, 塞進外套口袋裡:“三天之後就可以來取了。”
回到車上, 晏斯時繼續將車子往夏漓的住處開去。
半晌, 沒有人說話,車廂裡連音樂聲都沒有。微妙的寂靜。
晏斯時看一眼副駕駛上的人,她垂著眼, 手裡雖捏著手機, 但並沒有點亮。
夏漓回神, “……沒有。可能團建太累了, 一直鬧哄哄的,一安靜下來就只想發呆——你會這樣嗎?”
車裡開了暖氣, 微燥的風,吹久了有幾分熱。
夏漓伸手, 撥弄了一下出風口,若無其事地問:“……你今天一個人去的麼?”
“你們在卡座區?”
“嗯。”
“難怪,我完全沒注意到。”
矛盾似乎是人的本質特性之一,就像此刻,她明明很想試探出答案,又在需要更進一步時打了退堂鼓。
就這樣沒頭沒尾地沉默下去。
她跟晏斯時好不容易熟稔起來的氛圍,彷彿又變得不自在起來。
安靜了好一陣,晏斯時出聲:“你的那位領導……”
“他怎麼?”
背後議論他人是非到底不是晏斯時的作風,況且,以他所知,夏漓的性格絕不似她外表那樣柔弱,應當無須他費心提醒。
“沒什麼。”晏斯時最終說道。
車子臨停於小區門口的樹蔭下。
夏漓道謝,而晏斯時依舊說“不客氣”。
夏漓不由地笑了一聲。
晏斯時看她,“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