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數不高,帶著濃烈而又不膩味的甜香,受到了劇組人的一致歡迎,連不愛喝酒的導演都忍不住要去喝上兩杯。
透明的玻璃杯相碰,淡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晃蕩。
徐之餘喝了口酒,“哥,我們戲也快拍完了,你說我們會火嗎?火了之後這裡會不會成什麼打卡地,天天爆滿啊?”
於階白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自顧自答道:“我忘了,哥你現在挺紅的,不過就是最近黑料有點多。”
他一巴掌拍在了於階白的背上,“沒事兒,都會過去的。”
於階白正在喝酒,差點被他拍吐。他懷疑徐之餘喝醉了,可他神色又正常得很。
他在酒吧漫無目的地梭巡了一圈,眼神最後落在了某個人身上。他把外套往凳子上一放,“我去趟洗手間。”
徐之餘探頭往他杯子裡一看,撓著頭不解。這才半杯不到,怎麼就要去上廁所了?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於階白剛好碰到了站在門口抽煙的周若是。
那人叼著根煙,跟之前所見的社會精英模樣不同,他格外放鬆,和小鎮上隨處可見的旅人沒什麼區別。
硬要說的話,他比大多數旅人來得要漂亮,也更危險。
這是上一份工作所積攢的經驗,譬如猛獸或者怪物,他不動你,並不代表他就安全。
於階白緩緩朝著他的方向靠近,他難得有些緊張,琢磨著自己待會兒應該怎麼為這第四次偶遇做自我介紹。
緣分來了真是擋不住啊。
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周若是出聲了,嗓音帶著被煙薰染後的啞,“小孩兒,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兩人相隔著一步的距離,在小酒館這個昏暗的角落,於階白抬起了頭,“周先生,我叫林陌。”
周若是低頭看向那雙眼,不由得想到了好友前幾天給他寄的那疊劇組資料。好友對這個專案興趣極大,雞毛蒜皮也往他跟前倒。
定妝照上人和眼前人重疊起來,失了鋒利,顯得有些單薄。酒精和煙味重合,周若是的思緒有些飄散。
古鎮的專案本不用他親自來,可能是因為當時某些說不清的心思,翻過劇組的資料冊之後他改了主意。
想來也是剛好,煙灰簌簌落在地上,周若是將煙掐滅在了指尖。
於階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類似自我傷害的行為,眼睛微微睜大,神色有些茫然。
周若是伸手邀請他:“願意陪我喝一杯嗎?”
於階白看見了他指腹上的煙灰和燙出來的紅痕,他沒有搭上去,只輕聲答了個好。
“不過我要先和朋友說一聲。”
周若是靠在椅背上,坐姿隨意優雅。隔著熙攘的卡座,他的眼神落在了於階白的側臉上。
於階白才和朋友說完話,衣服被他抱在臂彎裡,在人群中尋覓的模樣有些無措。
兩人目光相接的那一刻,昏暗光下,於階白覺得自己像看見了夜裡的兩點寒星。
只是一瞬,於階白便偏移了目光。
於階白坐進了周若是對面的卡座,侍者為兩人拉上了布簾。隔音的布簾將外部的交談聲降低了下來。
周若是撐著腮打量酒水單,聲音有點懶,“林陌,你想喝什麼?”
清瘦的指尖落在了酒水單上,於階白點了兩下,“這個好喝,周先生也可以試試。”
周若是抬眼看向他,眼裡沒什麼情緒,“那按你說的點。”
兩人面對面坐著,又陷入了沉默中。
侍者端上酒品,然後離去。周若是晃悠了一下深琥珀色的酒,輕抿了一口。濃烈的甜中夾著酒香,是年輕人會喜歡的口味。
他自我調侃道:“看來人年紀大了,確實口味會變。”
於階白一本正經地糾正了他:“周先生才30出頭,還很年輕,不用這樣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