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約得還挺應景。
周若是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露出一個向下的弧度,於階白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於是他什麼也沒說,握緊了周若是的手。
兩人一直走到了盡頭,於階白看見了一方只有照片,沒有名字的墓碑。
照片上的女人和周若是長得有六分像,不過她的五官更加柔和,不帶任何明顯的攻擊性。她正抱著一束龍舌蘭,笑得優雅美麗。
她看起來相當年輕,最多隻有三十出頭,於階白猜她應該是周若是的姐姐,不幸死在了那場火災中。
周若是已經很久沒來看過姐姐了,這方墓碑伴隨的記憶太過遙遠,每次都在提醒他一些無法擺脫的東西。
他年幼時還尚能在姐姐的懷中找到喘息之地,可後來姐姐也不如了母親的後塵,這簡直就像個詛咒。
兩人就在墓碑前靜靜地站了好幾分鐘,直到周若是點燃了一隻煙,他垂眸看著墓碑,“姐姐,我帶了個人過來,想給你看看。”
照片上的女人只是恬靜地笑著,溫柔的眼中什麼都沒有。
已逝的人總是應該得到一些尊重的,於階白向墓碑鞠了一躬,“你好,小姐。”
“我們應該帶束花來的。”
聽見這句話的周若是卻輕笑了一聲,“她不喜歡花,她花粉過敏特別嚴重。”
於階白看照片的眼神多了絲不解,周若是吸了口煙後解釋道:“她抱的是假花。”
他把煙灰隨意彈到了地上,然後又點燃一隻煙放在了墓碑前,“是你喜歡的那個牌子。”
又是漫長的靜默 ,一直等到墓碑前的煙燒了快過半,周若是才又道:”我應該很久不會再來了。”
他對著墓碑低聲道,“不用擔心,一切都很好。”
於階白又對著墓碑鞠了一躬,“我以後也會好好照顧他的。”
周若是看向於階白,瞳孔裡的情緒細碎,帶著溫柔的底色。然後他蹲在了墓碑前,平視著照片上的女人,“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兩人沿著來時路向墓園外走去,於階白的腕骨被抓得很緊,帶出了一絲細微的疼。
“周若是。”這是於階白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清瘦的青年抱住了他,像是在無聲的安慰。
周若是捏了下於階白的耳垂,輕聲道:“謝謝,寶貝,但其實我不難過。”
他回抱住了於階白,勒得於階白有些疼,“我只是有點可惜。”
於階白沒說話,只在他的肩窩裡蹭了蹭。
兩人沿著來時路返回,於階白看著天邊的黑雲,推著男人的肩膀催促道:“快點,快點。”
但兩人還是沒能在雨下之前趕回車裡,周若是昂貴的襯衫在身上結成了一塊,脖子上染上了一塊深藍。
於階白靠在車椅上嘲笑他上萬的襯衫竟然脫色。
“笑夠了?”周若是問道。
於階白點點頭,周若是靠過來,混著雨水和煙草的潮濕氣息包裹了他。一個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像蝴蝶短暫停留了片刻。
於階白摸了下被吻過的地方,催促周若是快點開車,“回家了。”
發動機開始運作,雨刷器擺動,車窗外的世界變得清晰。
周若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轉向了前方,低聲應道:“嗯,回家。”
他以前無處停泊,現在也許改變了。
系統開始播報:“惡意值下降10。”
於階白這下真——摸不著頭腦,這玩意兒這麼沒規律的嗎?
緊接著系統又向於階白報道了另一個好訊息,“據本市最近的財經新聞報導,前聚豐集團董事長許某因貪汙受賄,暫時取保候審。”
於階白不屑地哼了聲,“那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