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站在女孩旁邊的安格斯,兩人都是白色,非常相配,滿意點評道:“都很適合。”
兩輛帶著家徽的馬車駛出了莊園,克萊爾和安格斯坐在後一輛。
安格斯低頭整理起了袖口,大大咧咧的克萊爾絲毫沒察覺這種安排的用意,興奮地想往外探頭,但被一個冷淡的聲音阻止。
“你一開窗,外面的雨就會把你的妝容和裙子打濕。”
克萊爾只能作罷,她嘆了口氣,疑惑地看向安格斯,“你怎麼一點都不興奮呢?”
克萊爾的語氣重全然都是雀躍,“這可是大貴族們的聚會,沒準今晚我們還能見到皇帝。”
安格斯看向自己的袖釦,這一對藍寶石袖口是公爵為他挑選的,因為那人覺得這像他的眼睛。
但這對袖釦於他而言,和衣櫃裡華麗的衣物,莊園裡的那些老師們沒有兩樣。都是隨時可以收回的賞賜。
他想牢牢把它們抓在手裡,必定會付出其它東西,成長的經歷教會他最重要的一條便是——不要想著任何人會對你做沒有回報的付出。
安格斯覺得一陣疲憊,閉目靠在了羊絨的椅背上。
馬車停在了格裡奇宅邸的花房,厚重精美的羊絨毯鋪到了每個人的腳下,確保貴族們的衣擺不會沾到任何泥濘。
男士們的各色披風,女士們的五色裙擺,在花房裡來來回回。香水的氣息混合著桂花的馥郁,讓人目眩神迷。
安格斯一下馬車就皺起了眉,他討厭這種香味,這和他母親身上的味道太相似了。
當公爵的目光看過來時,安格斯立馬恢複了平常的表情。
於階白看懂了年輕人這點要強的小心思,沒點破他,和特意上來套近乎的人寒暄幾句後就帶著安格斯和克萊爾離開了花房。
大廳裡熱鬧非凡。
格裡奇夫人今天穿著異常華麗,像是一頭鬥志昂揚的孔雀,得意地向每位來賓展示自己的羽毛。
她搖著羽扇施施地朝於階白走來,“我以為公爵不會來的。”
兩人行了標準的社交禮儀,於階白低頭吻了她的手,“夫人今晚真是光彩奪目。”
格裡奇嬌笑著搖了搖扇子,目光看向於階白身後,“你帶來的孩子們也很可愛呢。”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於階白的身側,對著左後側的安格斯伸出了手,“親愛的,不向我見禮嗎?”
看著眼前的夫人,安格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們身上帶著同樣的氣質,衰敗而又豔麗。
他低頭,握住了那隻微涼的手,行了一個吻手禮。
格裡奇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正準備抽回手時,她的手被從旁邊突然伸出的一隻手給握住了。
然後一個吻迅速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安格斯和於階白同時看向了克萊爾,女孩明顯還在狀態外,耳朵通紅地問道:不是要行禮嗎?”
於階白握拳在嘴邊,掩飾性地咳了一聲,看格裡奇的夫人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戲謔:“很抱歉,克萊爾是作為騎士來的,對這方面的具體禮節不是很瞭解。”
格裡奇夫人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口紅印,怒及反笑,“沒關系,多可愛的行為。”
她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緊握的手昭示了她的憤怒。很好,哈迪奇的罪責又多了一條。
克萊爾迷惘極了,弱弱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安格斯拍拍她的肩,“不,你做得很好。”
那個女人是在藉由自己,向伊蘭斯·哈迪奇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