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爵並沒有責備他剛剛的無禮猜測,只是淡淡道:“進去玩吧,去跳跳舞,吃點東西。”
安格斯應聲而去,公爵一個人停在陽臺上,看起來有些寂寥。當關上門回頭的那一刻,他隱約聽見了一聲嘆息。
他停下腳步,有一種強烈的回頭的沖動。但他最後還是剋制住了腳步,走進了繁複的舞池。
格裡奇夫人已經換好衣服回到了內場,女眷們簇擁著她,各種顏色的裙擺圍繞著她,她就像花園裡最盛的那朵玫瑰,張揚又惡毒。
她身旁的紅裙夫人在她身旁耳語了幾句,她把目光轉向了場內,準確地捕捉到了安格斯筆直的身形。
她以扇掩面,優雅笑道:“失陪一下,我得去拜訪一下小公子。”
一旁的紅衣女人附和道:“對啊,這可是哈迪奇公爵第一次帶著繼承人出席正式場合呢。”
在一片不捨的告別聲中,格裡奇夫人來到了安格斯面前,“小公子,你好呀!”
那種打量物品的眼神又出現了,其下還藏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
安格斯迴避了她的眼神,禮貌回應道:“你好,夫人。”
格裡奇指向樓上,“要跟我一起嗎?喝一點酒,聊點有趣的東西。”
格裡奇笑起來,溫柔的語氣像是毒蛇吐信,“你要拒絕我嗎?”
安格斯扶住了她的手,“當然不,夫人。”
休息室的風格就和這位夫人一樣,馥郁又豔麗,濃烈的薰香包裹著每個走進的人。
一旁隨侍的人兩人都有著出眾的面容,他們柔順而恭敬地為兩人倒了酒,然後各自跪在了格裡奇夫人的腳邊。
格裡奇端起酒杯,腳尖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你的父親送我的新禮物,感覺怎麼樣?”
她頗為遺憾,“他們都沒你漂亮,這是最可惜的。”
安格斯的視線快速略過那兩人的臉,一瞬間,某些猜想在他心中確立了。但他還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只是手不自覺地蜷縮在了一起。
格裡奇自顧自道:“劣質的仿品罷了,不過我很好奇。”她湊近了安格斯的臉,仔細地觀察著,“他準備把你送給誰呢?”
她倒回沙發裡,“畢竟我給的價格相當高,要看看我們的信嗎?”
安格斯也沒有拒絕的機會,因為那封信已經被放在了他的面前。公爵的花體字有種古式的優雅,上面的印章也是不可複制的私章。
安格斯的面色在看完信的內容之後,變得蒼白,裂痕爬上了他的身體。
格裡奇看見了他袖管裡發抖的手,“孩子,所有的恩惠都是有代價的,公爵繼承人的身份需要付出多大代價,你知道嗎?”
安格斯放下了了信,手背繃出了青筋,“但這不意味著我會投入另一條毒蛇的懷抱。”
格裡奇攤手道:“但至少這條毒蛇會告訴你代價是什麼,一點□□上的代價,換來權力和財富。”
“這可是筆相當劃算的買賣。”
她鮮紅的指甲撫上了安格斯的面頰,呼吸之間帶著迷惑的氣息,像海妖在低吟,“怎麼樣?我的安格斯。”
安格斯按住了她的手,“夫人......”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這場對話,格裡奇夫人的面色呈現出一種憤怒地扭曲,她把酒杯扔在了跪著的侍者腳邊,“去看看是哪個沒長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