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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黃昏的陽光從車窗落進,給安格斯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鮮亮的紅,色彩和陰影在他的臉上形成沖擊,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安格斯轉過頭的時候嘴角還噙著笑,於階白移開目光,掩飾性地低頭咳了一聲,問道:“在看什麼?這麼高興。”

安格斯的臉上的笑意浮動,紫色眼睛像黃昏中的璀璨寶石,“我只是覺得很奇怪,伊蘭斯。”

他向車窗外伸出手,感受著風在指尖的跳躍,“我第一次過這種生活。”

於階白笑了起來,伸手揉了一把小金毛,“你以後會一直過這種生活。”

安格斯回頭望著他,眼睛裡閃著一點光。於階白溫和地看著他,繼續道:“還會擁有很多東西。”

安格斯試探著坐到了離於階白更近的地方,兩人的胳膊靠在一處,於階白對於這種小動作展現出包容,就像包容家裡那隻亂在別人的毯子上撒尿的三花貓一樣。

安格斯更加愉悅了,隨著晚風哼起了一首古語的小調。青年人的發絲隨著風在晃動,金紅的活潑光澤在其上跳躍。於是於階白輕輕抬手,觸碰到了這個真實的夢。

車隊繼續前行,月亮也升了上來。小小的一方天地裡燃著黯淡的油燈,帶笑的絮語聲在蔓延,靠得很近的兩隻手會無意識地觸碰到彼此,某些心照不宣的東西隱隱呼之欲出。

眾人到達王都是在下午,在午後陽光正耀眼時,騎士們昂首挺胸地踏入這座城市。

於階白騎著馬跟在二皇子身後,大約是時間太久,或者是因為伊蘭斯離開的時候是深夜,這座城市和記憶中呈現出極大反差。

入目的建築古樸而又華麗,街道整潔,所有的人忙碌卻又井井有條。

於階白觀察著這座城市,從這項不受自己喜歡的任務中體會到了一點其它的驚喜,把這當做公費旅行還挺不錯的,畢竟在他生活的地方,這種風景只能在歷史書上看到。

安格斯也開啟馬車窗打量著外面,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總是對陌生的一切感到新奇。那些話語,穿衣打扮飛快地進入他的視線,然後被他一一拆解,變成對這座城市的初步判斷。

他的目光在經過的每個人身上游離,直到看見一個有些臃腫的女性身影時,他頓住了。

那是張太過熟悉的臉,曾經在他的記憶中纏綿了數年,即使現在它因肥胖或者年紀産生了變化,但他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

安格斯的嘴唇微微顫抖,呼吸急促起來,他用力抓著馬車簾,死死盯著那個人。

那人好奇地向車隊望過來,只看到了一輛華麗的,遮蔽嚴實的馬車。

在路人的各色目光中,眾人從中央大道一直到了皇宮,僅剩的一位親王已經率著一幹貴族等在宮門口良久。

二皇子一甩馬鞭,直直地朝著人群沖去。貴族們精心修飾過的面容上閃過慌亂,馬蹄在最後關頭高高揚起,然後重重落下。

二皇子露出一口白牙,笑不達眼底,“辛苦諸卿了。”

站在領頭位置的蘭尼爾親王維持著八風不動的笑,平和道:“這是身為臣子的我們應該做的,陛下的離去讓我們每個人都感到悲痛。”

二皇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親王說得很對,不過這件事還是進去再談吧。”

皇宮的大門已經開啟,騎士們揚起馬鞭,馬蹄帶起濃重的塵煙。從貴族中間穿過,靠得近的貴族們用手絹捂著臉咳嗽,站的稍遠的貴族皆是面色嚴肅陰沉。

在此刻,他們徹底意識到,這個國家的未來的掌權者集團並不會被他們隨意拿捏。所有離去的和回來的,並不是同一個人,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他們。

隱秘的詛咒在煙塵中散開,可惡的兩個小雜種。

不管外面的貴族們怎麼想,大局已經落定了。於階白和二皇子有條不紊地掌握了皇宮各處,不知不覺間,貴族們安插在皇宮中的眼線被很快拔出。

一切都在進行著,王都的關口也增加了守衛,隨時盯著還在流竄的敵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