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刺眼白光,喻歸下意識閉了眼,再睜開發現自己在一個洗手間。
好像是學校的“廁所”。
喻歸也沒有糾結為什麼自己會從學校的走廊一下到這兒來,只是恍惚一瞬就自然而然的在水龍頭下洗手。
隨即幾道腳步聲從門外逼近,喻歸立在洗手池前一動未動,直到一聲巨大的聲響,他才回過神似的,抬頭看向門口。
“你就是喻歸?”
門口擠了好多人,眼裡是相同的戲謔鄙視,喻歸只覺得身上爬了好多看不見的蟲,鑽進了毛孔,又逃到了骨縫,他讓無可奈何又渾身毛骨悚然。
“看他這樣肯定就是那個腦殘嘍!”
“原來傻子也能上學。”
“嗷,傻子還有名字啊!”
說話聲避無可避的鑽入了耳廓,喻歸愣愣地看向門口那些身高和年級都比他高的人,很奇怪,喻歸只能捕捉到他們每個人臉上厭惡的表情,卻看不清他們的臉。
而且,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熟悉呢,彷彿已經經歷過了一樣。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蠕動,他聽到他發抖的聲帶很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
“……不是……不是……”
不是什麼呢。
喻歸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想再開口時嘴巴像是被過年貼對聯的乳膠黏住一樣,薄薄兩片嘴唇動不了。
隨著廁所門的反鎖,喻歸也退到了廁所牆角,瑟瑟發抖的瘦小身體透露出他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毫無徵兆的一盆水迎面潑來,喻歸即使穿著外婆給他買的厚棉襖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別把你的煞氣傳染給我們了!”
“傻子就該去精神病院啊!來什麼學校!”
“發病了怎麼辦!”
水滴模糊了視線,喻歸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要欺負他,他總以為是自己不夠聽話,不夠乖。
他好像終於知道了。
不知道是誰開的頭,身上的冷水被濃重的尿騷味道取代。
“我們都可是童子尿,你買都買不來!哈哈!”
“不會出事吧?”
喻歸在暈倒之前聽到最後兩句話。
“嗐!怕啥,傻子記不住事兒的。”
記不住嗎……還沒消散的意識自問自答。
他好像能記住呢。
一陣暈眩卷席,喻歸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是他的同桌把他叫醒的,他的同桌是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同學們都嫌棄女孩子每天都流鼻涕吃鼻涕,所以兩個孤單的人被老師安排成了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