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從阿卡姆瘋人院跑出來的,那裡根本沒有僵屍,這我還能不知道嗎?”
地下一層法醫辦公室,冷光色調的空間裡,索蘭在不停做著保證:“再說了,你知我知,那裡的瘋子基本都是被布魯斯韋恩送進去的,這跟我有個屁關系!瞪我幹什麼,我有幫他逮幾個壞蛋,那些壞蛋就都是僵屍了?咱們一族還沒這麼爛大街吧?”
“那麼激動做什麼,你又不是在揹著妮娜,找別的女人。”沉默半晌才堪堪說出的一句話,成功令索蘭啞巴了,然而麻衣的表情仍舊很平靜,像是這話不是她說的似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索蘭,你我都不是傀儡師,而這一類族人的數量又極度稀少,我們對他們瞭解有限是正常的。所以,你真沒必要把每個紅眼睛的瘋子都當成行屍轉化體。”
“當然,我知道現在西雅圖正潛伏著一個,但你也說了,兩個傀儡師齊聚一堂、一起作案的機率真的很小。所以,比起執著地把嫌疑設定在另一個傀儡師身上,索蘭,我建議你開拓一下思路。”
頓了片刻,麻衣不由得一笑:“畢竟不可否認,我們本來平靜的城市,的確是從你來當警察的第一天起,就不斷冒出這些麻煩的。也許你真該想想,是不是哪個阿卡姆裡的瘋子跑出來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麼。”
比之索蘭的大嗓門,麻衣的分析有理有據,且說得心平氣和,儼然就像一名母親在安慰孩子。索蘭嘖嘖地拽了拽頭發,盡管還很煩躁,卻也終於消停下來了。
喧鬧許久的房間忽然一安靜,反而會讓人感到不自在,此刻的法醫辦公室便是如此。索蘭的大嗓門是持續了五分鐘,才被麻衣的輕言細語止住的,現在忽然沒了聲音,兩人都突然發現,原來這房間裡還有一名第三者。
“呼……呼~!”
“呼……呼~!”
一起一伏,節奏分明,辦公室主任拉維霍金斯沉睡許久,難得用他的呼嚕聲宣告了一把存在感。
“這小子倒是挺能睡的。”索蘭最終憋出這麼句話來,轉移了話題。
麻衣很端莊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此刻略微歪了下脖子,雲淡清風地說道:“霍金斯平日裡挺照顧我的,索蘭,你說哪天時機到了,我是不是該對他以身相許呢?”
似乎是應該生氣的事,不過比之火冒三丈,索蘭卻是不斷捏著下巴,瞅著沙發上這位睡個不停的英裔青年,最後笑了起來。
“那我可真要替他感到悲哀了。萬一滾著滾著滾舒服了,你一激動,他豈不是就要被大卸八塊了?”
“嗯,是這樣子。”
麻衣略微頷首,文靜地思考著,右臂搭在工作臺上,顫動了一下玉蔥般的食指。
兩件事情在同一刻發生。
索蘭急速向側方瞬移了三尺遠,便裝的夾克衫衣袖紛飛四散,結實的手臂上更印出了十數道細線級的血痕,如蛛網般密佈。
在他瞬移前的那個位置上,遺留的空氣被狠狠地抽響了,一股沖擊波頓時沖向四面八方,雖未造成任何破壞,但近旁工作臺上的玻璃器皿,卻全被撞擊著向牆壁推進了三英寸!
索蘭趕緊看向胳膊,見到那一片血痕,頓時一副欲哭無淚:“麻衣,輕一點啊,你留下的傷口可不容易褪去!”
麻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腦袋偏向空無一物的牆壁。
“和我有關系嗎?我和你有關系嗎?我只是一個即將和上司滾床單,順便會把他大卸八塊的女人罷了。”
索蘭見狀,自然停下了玩鬧的打算,輕輕瞬移到了麻衣的身邊,但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只是背靠上了牆壁。
沉默半晌,他開口道:“所以啊……當初妮娜說她要到西雅圖大學念書時,我是費了好大的精力勸說,最後也沒有成功。”
麻衣靜坐著,並沒有任何表示。
“我也真是納悶了,全國全世界那麼多優秀的大學不選,她怎麼就挑中西雅圖了?”
“當然,當然,我知道這和她叔叔嬸嬸也住在西雅圖不無關系。你不開心很正常,我也都成天為她擔心呢,畢竟……”
“很典型呢。”
麻衣忽然開口了,但就蹦出了這麼一個單句,是以理所當然地,索蘭疑問道:“什麼典型?”
麻衣這時抬頭,看向站在身旁的他,表情似笑非笑。
“和當年黑船來航時,你對我父親的態度一樣啊。明明是個掛著準將軍銜的入侵者首領,求起婚來卻還是那麼小孩子氣,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久遠的黑歷史被當事人生生地揭開,索蘭的臉當即變綠了。
“我親愛的公主殿下,咱們還是再換個話題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