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魏冬露那近乎尋釁的懷疑態度,顧嫣然只是漠然置之。
“魏姑娘面無血色,額心泛青,眼尾依稀帶著紅絲,身上應是有外傷吧?”顧嫣然慢條斯理道。
丫環當即倒吸了口涼氣。“當真神了!”
魏冬露也是不敢相信。“你不用扣脈就能知道我的情況?怎麼做到的?”
顧七巧與有榮焉似的地揚了揚語調。“我家姑娘可是神醫,通天的本事,豈是爾等凡人可以比擬的?”
顧嫣然忍不住睨了顧七巧一眼。“……”又是通天本事又是爾等凡人的,怎麼越聽越像算命先生呢?
顧七巧的那句話雖聽起來有些玄乎,卻是牢牢抓住了魏冬露的心。
“神醫。”魏冬露不由得就像顧嫣然訴起苦來。“日前,我被人蓄意陷害。”
顧嫣然倒是沒想到魏冬露那麼能胡謅。“蓄意陷害?”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魏冬露表現出一副咬牙隱忍的模樣。“沒錯,就是蓄意陷害!這場陷害的手段極為惡劣,我當時毫無防備,只能平白無故捱了三十五下鞭子。”
“日前受的鞭傷,還捱了好幾十下……”顧嫣然指尖在桌面上輕點,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著魏冬露。“短短几日,魏姑娘竟然就能恢復到如此地步,看來自身的癒合能力相當出眾。”
三十五鞭子,縱是男子捱了都要在榻上躺足七日才能下地。
魏冬露只是個柔弱女子,受刑到現在也才過了堪堪三日,沒昏睡上十天半個月就要感謝老天保佑了,怎麼可能還會有額外的氣力來外面張牙舞爪?
魏冬露聞言,卻是自傲得忘乎了所以。“跟癒合能力無關,只是破些財,讓人下手時輕一些,這才沒受多重的傷。”
顧嫣然心下了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原來是賄賂了執刑的人,難怪傷情不重。
“雖說鞭子落下來的力道是輕了些,可還是會痛,還是會有傷痕。”魏冬露又看向了顧嫣然。“我聽說被刑鞭傷到會留疤,女子身上留疤在出嫁後肯定會被夫婿嫌棄的,神醫你幫幫我,我不想留疤。”
顧嫣然到底是個醫者,就算對患者抱有再大的成見,也不會忘了醫者本心。
“先露個傷處,我看看情況再說。”顧嫣然道。
魏冬露擼起寬袖往上撂,露出了白皙無暇的手臂,再側了側身指向後肩的位置。“我身上都是類似的傷痕,能看清嗎?”
丫環為了讓顧嫣然看得更清楚些,上前替魏冬露壓住層疊在肩頭的袖口。
顧嫣然只掃了一眼,便執筆開始寫藥方。“給你開個消腫化瘀的湯方,回去之後一日三次,連喝一個月,傷處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泛紅發腫了。”
“這就開藥了?你不用再給我號個脈啥的?”魏冬露總覺得求診的過程太快,有一種被敷衍了事的感覺。
“我是神醫。”顧嫣然連個頭都沒抬。
魏冬露。“……”這神醫太過理直氣壯,竟然反駁不了。
“好了。”顧嫣然停筆,將藥方遞給了魏冬露。“先抓藥回去熬著吧,還有個外用的藥膏,淡痕祛疤的,不過要現制,你們晚些時候來拿或者讓人來取就行,藥膏最好是在今晚睡前塗抹於傷處,然後每隔四個時辰塗抹一次,連續使用七七四十九日,不可中斷,否則……效果無法保證。”
直到魏冬露和隨侍丫環離去,顧七巧才垮下了一張小臉。